“不了,我不打伞。”沈荒接过来,撑开送还给她,与她扶手做礼,转身离去。
湫霖与她点头别过,目送沈荒离开之后,又招来了守候的鬼侍子吩咐道:“把少君寝宫下的地龙烧起来吧,然后带着人都走,少君不出,任何人都不许靠近少君寝宫。”
鬼侍子得令,麻利的去干活。
寝宫里跟外面冰天雪地没什么区别,冰窖一样的冷。
沈荒的斗篷全是寒气,她穿着也冷,脱下挂在一边之后,又扯出来齐宣的斗篷裹着。
她一头倒在床上,也没有任何困意,就是躺着发呆。
电光石火之间,她想起了那封从藏书阁里拿回来之后还没来得及看的和离书。
沈荒起身来,从床头的暗匣里拿出来那封和离书,端来烛台点燃之后,自己半倚在床边,对着光看了起来:
“盖说吾与娘子之缘,年少相识,遥遥相望,一见倾心。余以明珠相赠,亦赠我心也。后又有两心相合,实为幸也。
然,世事无常,你我相离三百余年,天各一方。纵使游戏一方,你来我往,竟是不知。
可幸,缘深不断,始配成婚。佳偶天成,鹣鲽情深,四时欢喜;永结同心,两心如一,恩爱非常。
只恨世间,难以圆满,吾此去赴死,心甘情愿,且已成定数,难以转圜,只盼娘子勿怪先前欺骗之言。
若娘子心灰意冷,再遇新欢,吾此书奉上,正和时宜。
愿娘子此后,平安康乐,事事顺遂,身侧繁花似锦,逍遥洒脱,不拘琐碎。
诚拜上苍,伏愿娘子千秋万代岁岁无虞。
于辛丑年孟冬十月三日,齐宣谨立。”
沈荒面无表情的把和离书折了起来,像是顺手一样,直接就架在火上烧了。
不过片刻,那封和离书就成了几片飞灰。
沈荒的肋骨又在隐隐作痛,她闭眼靠在原处实在不想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