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知县指着地上的小孩子,将案情大致说了一遍。朱嘉德听说孩子还没气绝,眉头大皱:既然没有气绝,不抬去医馆救治,扔在在公堂之上等死么!
听了案情,尤其是小孩子落水的那段,朱嘉德道:“且容老朽先看看这孩子。”
燕仲卿听到朱嘉德的大名,连忙挪开,让出位置。
朱嘉德俯身下去,看了看孩子的鼻孔,摸了摸脖颈,再搭了搭脉,手指按在孩子胸口,重重摇了摇头,也算是原谅了孩子爹娘的“不知轻重”——这孩子的确是没救了。
最悲惨的是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这份煎熬真是叫人心碎。
朱嘉德起身叹道:“禀县尊,此子颈软头侧,气息垂绝。老朽诊其脉,只似蛛丝,过指全无,脉已无根,恐怕拖不到明日了。”
房知县暗道:这孩子也是真惨,还不如痛痛快快走了省心。不过现在走不了,对顾家来说却是好事。
朱嘉德又道:“请问药方是怎么开的?”
燕仲卿连忙奉上自己开具的药方,道:“是学生与赵大夫商议斟酌,参照故方开出来的。”说着,又将儿子落水前后的情形一一说明。
朱嘉德看完默不作声,转手给了谭公超。谭公超年纪已经大了,几乎贴在眼睛上方才看完,然后给了葛再兴。
葛再兴一眼扫过这张方子,就知道的确出自故方,毫无创新之处,不过就是基于小孩子的身体情况加减了分量。他又望向跪在一旁的徐小乐,本以为自己会颇为解恨,终于看到这小无赖摊上了大事,却情不自禁泛起一股遗憾之情。
三位医生都知道了互相的意思,谭公上前道:“禀县尊,药方并无问题,此案并不是庸医杀伤人案。”
房知县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坐堂施诊十余年的父亲,给儿子开的救命方,还请了同样经验丰富的同行,怎么可能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