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再投机,政务繁忙的肃顺和载垣等人也没时间和郭嵩焘过多唠嗑,没过多少时间就让郭嵩焘告退回去等待消息,郭嵩焘谢了,忙又在侍卫的引领下告辞离去。结果也是在出了临时军机处的时候,郭嵩焘才又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是不是应该把那个人的情况报告给肃中堂他们?究竟是不是他?我会不会看错?”
“筠仙,稍等等。”
正当郭嵩焘犹豫难决的时候,背后却又传来了肃顺的招呼声,郭嵩焘慌忙回头时,却见肃顺竟然亲自出了临时军机处向自己走来,郭嵩焘赶紧又行礼时,肃顺却赶开侍卫把郭嵩焘拉到了一旁,低声问道:“筠仙,慰亭叫你来热河,除了递折子和以备查询外,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有。”郭嵩焘不敢隐瞒,老实答道:“不敢欺瞒肃中堂,吴抚台还要我替他打探先皇的病情,只是没想到下官还在北上路上时,先皇就已经驾崩了。”
“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其他事?”
肃顺追问,双眼还紧盯住了郭嵩焘的眼睛,郭嵩焘茫然摇头否认,肃顺却不肯死心,又问道:“有没有叫你再替他去拜见什么人?或者给什么人捎带书信?”
郭嵩焘继续摇头否认,然后见肃顺的神色不对时,精通官场门道的郭嵩焘终于醒悟过来,忙低声说道:“请肃中堂放心,湖广官场人人皆知,吴抚台他不止一次的当众言道:他少年时就随祖父到上海居住,这么多年来,对他最好的人只有两位,一位是舍得拿命为他换命的吴健彰吴大人,另一位就是肃中堂你,肃中堂你对他的恩情之深,甚至还在他的父亲之上。”
见郭嵩焘的目光和神情不似作伪,肉麻的话语也万分诚恳,肃顺这才露出了一点欣慰笑容,笑骂道:“算那小兔崽子还算有点良心,老子总算是没白疼他。”
事情到此原本应该告一段落,然而为了替吴超越回报肃顺的天高海深之恩,尽管没有太大的把握,但犹豫了一下之后,郭嵩焘还是低声说道:“肃中堂,有件事,下官不是很有把握,也不知道该不该向你禀报。”
“说吧,什么事?”肃顺随口吩咐道。
郭嵩焘点头,这才说道:“下官刚才去先皇的梓宫前哭祭时,无意中发现,在那里跳神的萨满之中,有一个萨满有些面熟,和下官见过的一个人十分相象。”
“什么人?”
肃顺顺口再问,然而郭嵩焘接下来的回答,却让肃顺立即变了脸色郭嵩焘如实答道:“恭郡王,六爷。”
“恭郡王?”肃顺大惊问道:“你有没有看错?”
“下官不敢肯定。”郭嵩焘老实回答道:“但下官可以肯定那个萨满真的和恭王爷长得很象,在京城和洋人谈判时,下官多次和恭王爷见面说话,对他的模样记得很清楚。虽然不敢肯定那个萨满就是他,却可以肯定那个萨满至少和他长得很象!”
肃顺的脸色开始严峻了,眼珠子乱窜了片刻之后,肃顺突然拉起郭嵩焘就又冲回了临时军机处,飞快对载垣等人说出了郭嵩焘无意中发现鬼子六可能假扮萨满混进行宫的情况。结果载垣等人听了也是个个大吃一惊,赶紧向郭嵩焘询问具体,郭嵩焘也知道事关重大,赶紧把情况重新复述了一遍,然后载垣等人也个个脸色严峻,都说道:“如果真是六王爷改扮成了萨满进宫,那他打算做什么?”
“先把人揪出来再说!”肃顺当机立断,立即向领侍卫内大臣景寿吩咐道:“景寿,马上以行宫可能混进刺客为借口,立即封锁热河行宫的所有宫门,不许任何人出入!另外,马上调一队侍卫来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