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哥,城上的长毛太多,枪弹过密,到不了城下啊?能不能多派点掷弹筒给我,多给我一点时间炮火准备……?”
迫于无奈,负责指挥爆破的许书刚只能是跑到胡怀昭的面前诉苦,打算请求更多的掷弹筒掩护,结果胡怀昭却眼睛一瞪,怒喝打断道:“那你刚才还请令打先锋?说大话逗老子玩是不是?多给你点时间炮火准备,你知不知道我们还剩多少时间?城里接应我们的长毛死光了怎么办?错过了这个战机,想攻破神策门,我们得多死多少弟兄?!”
“继续上!想换人打前锋也可以,把衣服裤子全部脱了,光着屁股给老子滚蛋!开除军籍!”
许书刚也还算有点血性,听了胡怀昭的怒骂后连眼睛都有些泛红,二话不说就冲回了自己的营队,先是从自己的亲兵中挑了几个人出来,重新安排了一支爆破队,并自封为这支出击的爆破队队长,然后亲自扛起了炸药包,冲着自己的副营官吼道:“从现在开始,军队给你指挥!我回不来,你就是营官!指挥后面的继续上,不管死多少人,都给老子把神策门炸开!”
副营官不答,只是含着泪光向许书刚行了一个军礼,旁边的其他吴军将士纷纷效仿,许书刚则不再说话,扛起炸药包就向过河石桥飞奔冲去,五名打下手的亲兵拿着勉强可以抵抗米尼弹的厚木板跟上,副营官则吼叫下令,让营中将士拼命开枪射击,向神策门上轰击掷弹筒炮弹,掩护上司亲自发起冲锋。
枪林弹雨中,举着厚木板保护许书刚的五名亲兵很快就牺牲了两人,然后又有两名亲兵不幸先后躺倒在过河石桥上,最后只剩下一个亲兵保护着许书刚冲过了护城河石桥,结果城上守军故技重施,飞快又丢下了几个火药桶,许书刚对此则早有心里准备,马上一个懒驴打滚,滚到护城河石桥旁边的死角中,躲过了火药桶爆破的冲击波和火焰,而他的最后那名亲兵则因为动作稍慢,转眼之间就被火药的火焰包围,死得凄惨无比。
子弹又象泼水一样的打来,已经身中四弹的许书刚连滚带爬,跌跌撞撞的冲到了神策门城门下,也来不及放置炸药和转移藏身,直接把炸药包按在了城门上就直接拉开了引线,大吼道:“爹,娘,孩儿先走一步了!”
炸药包猛烈爆炸,许书刚粉身碎骨,神策门的瓮城城门也应声而碎,露了把火光照得通明的城门甬道,还有众多正在疯狂砍砸破坏千斤闸的许连芳叛军士卒。而在远处,胡怀昭则带着泪花放下了望远镜,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马上去报告镇南王,请他给许书刚记破门首功。再有,从我的积蓄里拿二百两银子,给许书刚的家里人送去。”
左右亲兵答应的时候,受到吴军爆破得手的鼓舞,许连芳所部的太平军叛徒个个卖力砍劈,神策门瓮城内侧的千斤闸忽然轰然倒地,城门甬道彻底畅通,瓮城的太平军叛徒也欢呼着蜂拥冲出城外,逃出生天,还迫不及待的就纷纷大喊,“军爷,快杀进去!快杀进去!两道内城门都被我们烧了,千斤闸也被我们砸碎了,可以直接进城!可以直接进城!”
不用这些叛徒招呼,许书刚营队的将士就已经在副营官的指挥下冲锋上前,一边喝令出城投降的太平军叛徒放下武器,一边迅速占领城门甬道。而此时此刻,时间的指针,才刚指到晚上的十点十六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