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东洲公的公子?”刘蕃当场傻眼,也顿时向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再也没有半点气势与世代书香出过无数达官显贵的道州何家比起来,只是桐城派名家的刘蓉还差得太远太远太远。
“正是。”何庆涵含笑点头,又说道:“对了,令兄的恩师静明公是对在下的父亲行弟子礼,与在下同辈,这轮资排辈下来,刘公子,我与你该如何相称?”
刘蕃彻底闭上了嘴巴,再不敢搭何庆涵的茬再纠缠下去就得跪下来磕头了。名门之后何庆涵也懒得和刘蕃继续纠缠,只是转向了听得晕头转向的杨辅清,拱手微笑说道:“杨将军,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刘蕃刘公子,一定是替乱党那边来劝说你投降的吧?还有,刘蓉刘孟容目前是在儒斋公的幕府任职,他的弟弟前来拜见于你,想比还带来了儒斋公给你的书信吧?”
“谁是儒斋公?”杨辅清满头雾水的反问。
“我也是糊涂,和这些胸无点墨的长毛说话,还这么文绉绉的干什么?”何庆涵苦笑自责了一句,然后才答道:“就是乱党那边任命的山东巡抚,讳名骆秉章的骆儒斋骆抚台。”
“早说是骆秉章啊。”杨辅清恍然大悟,又无怪的问道:“骆秉章是有书信给我,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将军恕罪,关于这点,请容在下一会再做回答。”何庆涵彬彬有礼的谢罪,然后又说道:“杨将军,既然你能领着刘公子一同接见在下,想必刘公子已经和杨将军你做过一番深谈了。在下再斗胆揣测,刘公子除了用宁为鸡首不为牛后之类的花言巧语鼓动你投降乱党外,一定还没少诋毁我们镇南王和讨逆大军吧?说什么只要投降了我们讨逆大军,就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既不能保全军队地盘,又不能保全身家性命,财产家人也一定会被我们瓜分殆尽。杨将军,你说在下猜得对不对?”
“你是怎么知道的?”杨辅清张大了嘴巴。
“因为自古说客基本上就玩这一套。”何庆涵心里嘀咕,嘴上却不直接回答,只是拱手说道:“杨将军,现在该说最重要的事了,我们讨逆军的曹军门已经知道了你之前给出的答复,但是很遗憾,给你开出的招降条件,是来自我们镇南王本人的意思,我们讨逆军的曹军门既无法更改,也无权更改,所以我们只能许给你三品参将一职,还必须收编你们的军队。”
“那你还来干什么?”
杨辅清一听大怒,旁边的刘蕃也是如获至宝,赶紧说道:“杨将军,听到没有?在下没说错吧,吴逆贼军那边,根本就不把你当一回事!”
“刘公子,稍安勿躁。”何庆涵向刘蕃点头笑笑,又转向杨辅清拱手说道:“杨将军,曹军门他拒绝了你提出的条件,又派在下来拜见于你,是因为他有一件很重要的礼物,需要在下亲手呈递到你的面前。曹军门他相信,你只要看到了这件礼物,就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什么重要的礼物?”杨辅清赶紧问道。
何庆涵终于从怀里拿出了一份奏章,但是却没有急着呈递给杨辅清,而是先向刘蕃一亮,微笑说道:“刘公子,看到没有,这是谁的奏章?”
仔细一看何庆涵手中的奏章封面,见上面清楚写着‘臣山东巡抚骆秉章奏’九个字,还明显是骆秉章的亲笔,刘蕃顿时大吃一惊,脱口说道:“我们骆抚台写给朝廷的奏章?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当然是曾国荃曾九帅的兵马在路上截获的。”何庆涵微笑回答,说道:“因为内容十分有趣,曾九帅就派遣快船送到了东南前线,本是想呈献给我们镇南王,但我们镇南王已经回湖北去了,所以这道奏章,就交到了我们曹炎忠曹军门的手里。又因为这道奏章还和杨将军有关,曹军门就颁下钧旨,让在下送来请杨将军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