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山门信使一听大喜,赶紧替那个一度不幸被俘的清军斥候谢了,然后才在荣禄的要求下告辞离去。而再接着的情况有些混乱,没什么军务经验的宝鋆一边问这事,一边又问泺源门那边的情况,荣禄和刘蓉则是一一回答,先是把情况仔细报告给了宝鋆之后,然后才由荣禄出面总结道:“抚台大人,虽然不敢肯定,但下官觉得吴逆贼军至少有八成可能是在声东击西,假意佯攻泺源门北段,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然后突出奇兵,偷袭济南的其他城门,用他们拿手战术直接炸开城门进城。”
宝鋆点头,又扭头去看刘蓉,刘蓉会意,拱手答道:“抚台大人,学生也是这个看法。而且这一点还可以解释吴逆贼军为什么强攻泺源门北段,只有把我们的主要兵力吸引到了那个位置,吴逆贼军偷袭历山门和齐川门才可以轻松许多,另外吴逆贼军甚至还有机会可以直接偷袭泺源门。”
“仲华高见,孟容先生高见,应该就是这样。”不懂军事的宝鋆随声附和,盲目的认同了两个帮手的判断不过荣禄和刘蓉的才干放在了这里,宝鋆的选择也绝不算错。再接着,宝鋆当然赶紧又问道:“仲华,孟容先生,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盘算了一下,荣禄答道:“抚台大人,下官认为应该先装做中计,先给衲将军那边补充一些火炮,补强那里的火力,让吴逆贼军觉得我们已经中计,也给衲将军那边分担一些压力。然后我们再商量如何将计就计,给吴贼迎头痛击。”
“好,就这么办。”宝鋆当场拍案接受,吩咐道:“快,派人给衲苏肯那边再送去十门火炮,让他和吴逆贼军拼到底!”
…………
不说刘蓉和荣禄等人在巡抚衙门里商量如何将计就计应对吴军的声东击西,单说宝鋆的命令下达之后,城里的清军预备队马上就打开了城中武库,取出了十门重型火炮和配套弹药,用牛拉人推送到泺源门城下,艰难的搬运上城,又冒着随时可能被吴军实心炮弹命中的危险,舍死忘生的送到了清军大将衲苏肯面前。衲苏肯见了大喜,赶紧派人帮忙把火炮布置到位,马上投入战斗,以足足二十门火炮与吴军的四十门火炮隔空对轰,也马上把泺源门炮战的规模扩大了许多。
用不着派斥候上前观察,光凭清军突然加大的火力,还有偷数清军的火力点,城外吴军就已经知道清军已经补充了十门火炮了。然而消息报告到了吴军偏师主将胡怀昭的面前后,正在和何庆涵一起吃午饭的胡怀昭却高兴得直接摔了筷子,一把抱住了何庆涵放声狂笑,“伯源先生妙计!乱党果然上当了!果然上当了!”
“来人,把我们剩下的前装炮全送到前线去,给老子冲着济南城墙狠狠的打!但记住,只许用实心炮弹,不准用开花炮弹,更不能瞄准乱党的火炮打!让乱党的火炮可以继续打,狠狠的打!让乱党搬来越多的大炮和我们对轰越好!!”
奸计得逞的胡怀昭张牙舞爪大吼大叫的时候,在吴军实心炮弹的接连撞击下,也在清军大炮更加巨大的炮身反座力接连撞击下,距离城墙顶端大约一米处的济南城墙上,已经出现了一道长长的细微裂痕,先是肉眼难查,然后逐渐的肉眼可见,继而甚至可以直接插进手掌。下端的城墙上,同样也是出现了无数支离裂痕,裂痕或宽或窄,有大有小。
但是很可惜,这个位置正好是清军的视线死角,根本就无法看到。可相反的,吴军的攻城指挥官,却偶尔可以在灰烟的间歇中看到这些裂痕。而消息报告到了胡怀昭的面前后,胡怀昭狂笑着除了催促后军加紧赶造壕桥车、浮桥和飞梯等攻城辅助工具外,又果断让军队立即着手准备夜战。
猛烈的炮战因为吴军的再次补充火炮数量而更加扩大和激烈,不甘示弱,手里弹药十分充足的宝鋆也没征求荣禄和刘蓉等人的意见,直接又给衲苏肯补充了十门中型火炮,炮战规模再度扩大,而在吴军炮弹的撞击力和清军自己大炮反座力联手摧残下,从明代城墙基础上加高了一米修补而成的济南城墙,也开始出现了微微的摇晃,裂痕又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长,甚至就连那些躲在女墙背后匍匐避炮的清军士兵,也逐渐开始发现他们脚下出现了细微裂痕…………
“轰隆!”
异乎寻常的猛烈巨响声中,一段济南城墙的上端突然破裂倒塌,在无数清军士兵的惊叫声和吴军将士的狂笑声中轰然倒塌,掩埋了正好就在这个位置的清军大将衲苏肯,掩埋了无数的吴军将士,还有好几门的清军自己的火炮,其中两门已经装上了火药的清军火炮还在倒塌中殉爆,更加重创了已经尽是裂痕的济南城墙,扩大了缺口。
不用前线派人报告,早就在等着这一刻的吴军偏师主将胡怀昭已经在营内高地上用望远镜看到了这一情况,狂喜到了极点的邪恶笑声,也顿时在早就已经做好了夜战和出击准备的吴军营地中回荡了起来……
“铁铉!铁城神!谢谢你啊,如果不是你用明太祖的牌位挡住了明成祖的大炮,让我知道济南城墙怕大炮,我那敢只有十天就来打济南?我那敢只有这么点时间就敢来济南冒险啊?!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