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个怪物离开了,黑色的蜥蜴在伯德温身边不疾不徐地反复游走,在他无意识地挣动时它们会伸出分叉的桃红色舌头舔抿他的身体,每一次舔抿都会带走一长条皮肉,就像是有人在那具惨白的躯体上用朱砂划出深刻的印子。
有条蜥蜴爬进了梅蜜的笼子,弗罗的祭司语不成声地啜泣着爬到一块既能立下两只大拇脚指的石块上,惊恐万分地往下看蜥蜴的唾液不断地往下滴,滴在她的毯子上,或许是毯子是羊毛的给了它一点错觉,它咬了一口毯子那一刻梅蜜真希望它能改换一下口味,但它很快就扔开了毯子,径直向上,也就是梅蜜的方向爬去。
梅蜜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但不一会儿她又睁开了,因为她的耳朵能够听到蜥蜴黏答答的,比什么都可怕的脚步声。就在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里,那条长尾巴的四脚怪兽已经爬到了她的脚踝旁边梅蜜在看到那条桃红色的舌头时放声尖叫,她试着踩踏和踢它,蜥蜴伸出了舌头,她的脚踝被舔去了一大块,甚至可以看到白森森的骨头。
附肢魔,当然,我们也可以称他为鬣狗,在听到尖叫声时歪了歪脑袋,说实话,伯德温本不该被放在左侧的监牢里,但中侧与右侧的监牢为了牢固起见,增设有两道铁门与一道石门,需要钥匙与法术开启,他没有那么多时间鬣狗回忆了一下,左侧的监牢里只有一个盗贼和一个弗罗的祭司,盗贼是公爵吩咐过需要留下的,没关系,关着他的是个铁箱,鬼怪蜥蜴是无法进去的,至于那个娼妓,她已经没用了,那么偶尔让他的小宠物们吃点柔软的腐食也不为过。
他所不知道的是,梅蜜祈祷着。
梅蜜祈祷着,向她的神祗,弱小的弗罗,她之前从未祈祷过这样的法术,不是治疗与迷惑,而是驱逐与惩罚,她从未做到过,也从未看到别的弗罗祭司能够做到,她曾以为自己不会需要这样的法术她以为……她以为只要有男性的存在,她就能安乐无忧,逍遥自在,就算是被投入了这个可怕的监牢,她也这么相信着。
蜥蜴动作缓慢地从岩壁上爬下来,一路伸缩着它的舌头,发出如同蛇类那般嘶嘶的声音。
它在梅蜜的身边踱来踱去,不断地舔着她,让她鲜血淋漓,痛不欲生,它等着这个猎物死去,洞穴的温度与湿度很快就会让她腐烂,这样它就能痛痛快快地吃上一顿了它歪着脑袋,深红色虹膜包围着的竖瞳闪闪发亮,耐心,是的,耐心,每条蜥蜴都是最为擅长忍耐与等待的猎手。
梅蜜在哭叫与哽咽中祈祷,断断续续,疼痛让她痉挛发狂,她多么想要沉溺进无感安谧的黑暗中去啊,但她知道,只要陷入昏迷,等待着她的就只有死亡她的手指抓着地面,指甲一片片地翻开在看到第二条蜥蜴窜进铁笼的时候,她发出了一声惨烈到能让石头人也为之心惊胆寒的尖锐叫喊!
然后那条正在穿过铁栅的蜥蜴顿时被撕裂了,血肉四溅,无需转头去看梅蜜也知道另一只也是如此。
但不是全部,还有不下半打的蜥蜴正在颇感兴趣地打量着这块甜美的鲜肉它们熟悉死亡的气味,知道自己无需等待得太久。
梅蜜抓着喉咙,她发不出声音,哪怕只是一个音节。
她不想死。
她盯着那只死去的蜥蜴,骇异地发现它的血正在融化铁栅。
一只苍白细瘦的手臂从那个打开的小盖子里伸出来,它在空中挥舞着,在箱子上攀爬着,无声无息地,在触摸到铅铸的痕迹时它停顿了一会。
“梅蜜亲爱的,你在吗?”
盗贼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