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三章 为啥是她

一纸千金 董无渊 1794 字 2个月前

乔徽跑了。

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单枪匹马地从看守林立的山院跑出来的,

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

更不知道,他是否裹挟了重要物件出逃。

是的。

逃。

这个词,安在了乔徽的头上。

显金呆立在泾县城墙根下,愣愣地望着贴在城墙上的画像。

那个向来恣意倨傲、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少年郎,那个顶尖聪明、阳光明媚的少年郎,那个时刻挺直脊背、拥有完美家室相貌与前途的少年郎,那个看上去做什么人都不费吹灰之力的少年郎...

被贴上了“逃”的标签。

像一只仓皇逃窜的老鼠,一只走街窜巷、人人喊打的野狗...

显金手紧紧攥成拳头。

来往之人或受青城山院恩惠,或曾闻得乔山长美名,或出于对读书人的敬仰,行走路过时,或多或少,留下一声嗟叹。显金向他们投去善意感激的眼神。

锁儿闷声抽泣,张妈妈揽过锁儿的肩头,长叹口气,“咋一朝就变了天啊?”

前几日还来家里吃了香酥大肘子,今儿就挂墙上了。

显金紧紧抿唇。

上层人的一个念头,就要掉数十条性命,毁掉数百人的前程。

千里之外,权力的倾轧,车轮子肆意横行,不知会碾到谁的脸上。

如果,她可以握住权力的鞭子,是不是就能控制住车轮的方向...

显金被这个念头吓到,轻轻甩甩头,垂眸转身外出走。

没去店子,回了老宅。

还没拐过墙角,便听里面闹哄哄的。

锁儿有些害怕地往显金身侧靠了靠。

一众身穿银灰盔甲的兵士,大喇喇站在门口,陈笺方背着手神容淡定地立于二门阶梯上,陈敷努力挺直腰杆当个大人。

陈笺方余光瞥到了显金,手在腰间冲显金打了个手势。

显金眼神一垂,低声告诉锁儿,“快去,告诉杜婶子,围山院的官兵在老宅。”

锁儿转身就跑,一双小短腿上下翻腾得飞快,没一会儿便看不见身影了。

显金转身,再抬头时,带了一抹羞赧又胆怯的笑,声音像被晾衣架夹过,“官爷——”

显金要吐了。

喉咙向下一压,生把干呕咽回去。

夹子女也不容易呀,要恶心别人,先恶心自己。

为首的官兵看到显金,气势减了两分,胡乱点了点头,转过头去,与陈笺方冷面相对,“乔徽可曾来过?”

陈笺方适时诧异,蹙眉反问,“他?他不是在山院吗?”

为首官兵是方脸,冷哼一声,“跑了!昨晚跑的!背了把刀,翻墙跑的!”

再横一眼陈笺方,“你个读书人不老实,分明是乔放之的学生,昨天来山院,愣是一个字没透!”

手握在刀把上,随时预备出鞘,“还有你们陈家,与乔家关系不浅啊...听说有个掌柜,甚至颇得乔放之青眼,进出往来频繁,很是亲密——这种关系,乔徽要跑,你们会不知道?”

显金走到陈笺方身边。

只听陈笺方笑道,“这泾县的读书人,哪个和乔家关系不密?不亲密的,在泾县读什么书?考什么试?要什么前程?”

陈笺方双手叠在身前,身形向后微靠,说话间极有条理,“昨日,我便同官爷交过底,我是前年的举子,先父生前官至四川成都府府尹,我因丁忧守孝,从国子监回老家读书。”

为首方脸气势又减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