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一定替你找着教主。”朱文琅哭着说。
“我教主叫张无忌,记住了,张无忌张教主……我找了你十几年啊,教主……臭小子,还知道给我拿点心吃,算你……算你孝……”韦一笑的声音越来越弱,头一歪,终是气绝。
朱文琅怔了半晌,回头问老和尚:“大师,敢问法号如何称呼?不知大师是否知晓蝠爷究竟是如何受伤的?”
“阿弥陀佛,贫僧法名净意,乃这净心寺方丈,净心寺地处偏僻,只有贫僧和弟子慧安二人。昨夜徒儿慧安去城中采办香烛回寺,在寺外半里之处遇到了这位老施主,浑身是血卧伏于地,慧安将其驮入寺中治伤,老施主托贫僧到城中请小施主过来,贫僧遣慧安去请小施主。至于老施主的伤势,贫僧也不知这位老施主是如何受伤的,只是这胸前有五个血洞,还中了剧毒,贫僧医术低微,实是无能为力,罪过罪过,阿弥陀佛。”老和尚净意一番话说完,低头合什不住念佛。
朱文琅听净意说来也是一无所知,诧异道:“大师和蝠爷不是旧交?”
“贫僧也是第一次见这位老施主,却不料老施主伤势过重,回天无术,阿弥陀佛,愿老施主早登极乐,轮回转世早脱苦海。”
此时明初建朝不久,天下初平,百姓日渐安定,实是怕惹官非,突然一个无名之人在自己这偏僻小庙中死了,若是官府知道,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大祸,净意胆小慎微,亦有些慌神,不住口念佛号。
“那……现在怎么办?”朱文琅毕竟年幼,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也是茫然。
“要不……贫僧告官?”净意老和尚心慌之间都忘了念佛了。
“师父,不能告官。”中年和尚慧安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他身无武功,自然比朱文琅慢了不少,看来是刚刚回寺。
这中年和尚乃是普通百姓半路出家,出家前无意之中犯了些事不得已躲到空门中来的,自然是极怕与官府扯上什么瓜葛,忙道:“这位老施主咱们也不认识,又是受伤死的,官府追问起来咱们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啊。”
“这……那便如何是好?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净意更慌了。
慧安看看朱文琅,见朱文琅也是小孩一脸茫然,顿一下,吞吞吐吐道:“师父,要不……要不咱们就和这位朱公子一起,直接找个地方把这位老施主葬了吧?日后……日后如有人问起,咱们再告诉这位朱施主便是,毕竟……毕竟朱施主和这位老施主是旧识……”
“这……小施主,你看……”净意毫无主意,转眼望向朱文琅。
“那……就这样吧。”朱文琅小小年纪哪有什么主意?雷伯曾说过“江湖事江湖了”,韦一笑肯定是江湖中人,有什么恩怨情仇的,官府也管不了。
想了半天也只有如此,点点头。
草草将蝠爷安葬,几人合力,倒是深挖高垒,将蝠爷的坟砌得相当结实妥当。
只是朱文琅没什么经验,两个和尚又故意不提,这坟头竟然连碑也没有立。
朱文琅离去之时,心中伤感。
“施主慢走。”老和尚净意和徒弟慧安恭谨地合什送别。
为防日后有人寻问蝠爷韦一笑的下落找到这里,朱文琅告知净意二人自己乃是住在皇宫之中。
两个和尚知道此节,更是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朱文琅什么人,但定然是来头不小,既是有他,日后万一官府知晓问起来,自然也有人出头,倒是放心不少。
一代江湖异侠,明教四大法王之一,“青翼蝠王”韦一笑,成名江湖三十余年,却在这偏僻的小庙中溘然逝去,去时只有一个不认识的老和尚和一个半大不小的小徒弟在身边,往些年中一并行走江湖的众多江湖豪杰义士竟无一人知晓,只余一座新砌的新坟,在这荒郊野岭之中,连块墓碑也无,确令人扼腕叹息。
自此,朱文琅又只得独自习练轻功了。
好在据韦一笑所言,已将一身的轻功诀要皆教予了他,只要朱文琅日加勤练,待得他内功有成,自然水到渠成,哪怕成不了当世第一,仅就轻功而言,进入江湖排名前十绝对稳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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