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尼禄的全力攻击下,纯白的极光贯穿了赛法卢的核心。
“为什么......破坏不了.......”
如同倒塌的多米诺骨牌一样,细小的裂缝自被维纳斯·尼禄所贯穿的胸口不断地延伸,
宛如夹杂着石英的沙尘般的白色粉末自裂缝中溢出,随后飘散在向后徐徐吹拂着的微风,在阳光下呈现出星星点点的光芒。
与伊莉莎白所作战着的白色巨兽们也都像是燃料耗尽的汽车一般,动作逐渐迟缓,最后完全停顿。
那以极快的速率代谢着的躯体在巨兽们完全停顿后的数秒内就燃尽了其中的所有能量,化作了纯粹的无机物所消散。
罗马的士兵们与伊莉莎白·巴托里待在原地,抬头看向随着风而飘散的尘埃。
它们的“残躯”恐怕会持久漂浮在这片土地的上空,随着云与风一直存续到千百年后。
成为记述着这里曾发生过的战斗的最后之物。
不过那些都无所谓了,地球上的随便一块岩石都曾是星球形成初期所留下的遗迹,甚至于构成人体的每一个原子也都来自于宇宙诞生的初期。
赛法卢的视界中也逐渐地出现了一道道散透着光芒的裂痕。
那并非是她正凝视着的世界所产生的裂痕。
赛法卢对这一点心知肚明。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她被击败了。
自一万两千年前的败北之后,她作为游星的尖兵再度被击败了。
应该不甘的才对,应该愤恨的才对。
事实上赛法卢的心中也满是不甘与愤恨,但,她的心中却还有这一种怎么也不该出现在此处的轻松感。
【赛法卢】所出生的目的就是摧毁文明,在将文明摧毁之后就会自行解体。
明明连那份自己出生时的目的都未能实现,为什么会感到轻松?
..........
此时的赛法卢才意识到,她的内心深处并不愿意将那所存在的一切悉数破坏,更不愿意在将一切都破坏之后孤独的死去。
她不想接受自己作为游星尖兵的命运。
赛法卢想找到真正属于她的,从内心而生的“生命”的意义。
因此,赛法卢一直都在心中默默地呼唤着。
呼唤着有人能够击败她,有人能终止这让她无法接受的命运。
身体一寸寸的龟裂,那被“游星之纹章”深深压制着的回忆的残片逐渐涌入赛法卢的思想当中。
那是作为蛮族的大王所驰骋在草原上的梦幻般的回忆。
以及不断地压抑着破坏的本性而守护着那份梦幻的回忆。
即便不去破坏十分痛苦,但注视着那份被她所守护的东西却意外的快乐。
以及最后,为了守护那份梦幻而不惜自裁的自己。
“想要破坏........想要破坏想要破坏想要破坏————!............不,不能破坏........”
不管怎样,也不想破坏。
名为阿提拉的匈人大王就那样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虽然作为“阿提拉”的人生十分短暂,但赛法卢却觉得那段梦一般的记忆璀璨至极。
不过,她也会对那终身都作为战士而存的人生而感到些许的遗憾。
也会觉得那“阿提拉”的名字太过不可爱。
也会,想要以一名少女的身份,以战士以外的身份而存。
或许会是骑马周游世界的自由的旅人;或许会像是曾看到的罗马人那样用汗水与双手耕种着土地;或许会在深林中狩猎着飞鸟与走兽;或许会学习那名为文字的事物、编写用来记述的书籍;
又或许.......会像是位普通的少女那样羞涩地依偎在某人的怀中。
赛法卢合上了双眼,那一道道散露着光芒的裂痕依然没有从她的视野中消失。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光芒吧。
只是她自己期望着那份光芒也能在自己“破碎”之后也能够照耀在自己的眼中。
那是赛法卢才见过的,闪耀在尼禄身上,闪耀在她手中的长枪上的光芒。
这时她才明白,为何自己如此的想要毁灭那束光芒。
只是嫉妒而已吧。
思考中的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残缺。
“真耀眼.....真好啊..........我也想要拥有,这样的光芒啊。”
这是赛法卢消散前所最后留下的话语。
黄金的圣杯在空中悬浮着,缓缓地落向了地面。
而同样在天空中飞翔的尼禄也解除了“维纳斯”的姿态,回到地面后面色复杂的看着白色巨人所消散所留下的飘散在风中的白色星尘。
在贯穿赛法卢核心的瞬间,尼禄便通过维纳斯之枪理解到了赛法卢的情感。
“希望汝也有一日,能够找到那无法破坏的光芒。”
即便曾是试图毁灭文明的天灾,但尼禄可以确信,至少与她所战斗的那位“赛法卢”并不是个心中毫无美与爱可言,没有意义的工具。
“结果却是敌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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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禄垂下了双眼。
事到如今的她也深刻理解了“敌人”之词究竟意味着什么。
玛修看着面前的景象,长松了一口气。
心中怀揣着击溃强敌的不真实感,小跑着来到了悬浮在空中的圣杯前,将其回收进了自己的盾牌之中。
多亏了达芬奇的改造,玛修的盾牌内有着专门存放圣杯的空间。
原本怎么也无法想通原理的阿尼姆斯菲亚在联想到了那面盾牌原本的主人之后也就释然。
不过还不知道自己体内灵基的真名究竟为何的玛修就只能惊叹于达芬奇那不愧于天才之名的技术了。
“这里是玛修·基列莱特,圣杯回收完毕!”
玛修透过投影出的迦勒底的影像对着管控室的罗曼与达芬奇报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