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谢琬去了沐浴,余氏自然少不了下厨房一番打点,被强压了一夜里的喜意如今终于又浮上每个人的眉梢,今日齐府不但要庆祝谢琅和齐如铮大比高中,更要庆祝谢琬死里逃生平安无恙地归来。
下晌钱壮与邢珠顾杏就陆续回来了。除了邢珠顾杏手脚受了点轻伤,其余一切安好。
见了谢琬自然少不了有一番问询。当听见谢琬把救下的那人也带了回来时,邢珠不由得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那个人好像得罪了什么要紧的人,姑娘怎地把他带了回来?万一因此惹了祸事怎么办?”
谢琬看看屋里四下没人,这才说道:“他姓霍,住在京师,而且我看他居然会使战场上才使的长戟,所以我在想他会不会与护国公府有关。如果真的是护国公府的人,那他的遇险就很值得追究了。连护国公府的人都敢动,幕后的人一定大有来头。”
她虽然不懂武功,但是街头卖艺的也看得多了,霍珧用竹竿耍招式的时候,明显就是把它当成了横扫千军的长戟,一般混江湖的,怎么会使那么长的武器?
钱壮邢珠听毕,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凝重。
“这样的话,那去追查那帮人的来历就十分重要了。”钱壮沉吟说。
谢琬道:“那些人的来历先不急,首先要确定他的身份。等我们回了清河,你便悄悄入京一趟,打探打探护国公府有没有这么一个人。邢珠这边则去追查那帮黑衣人的下落。看能不能查到点什么蛛丝蚂迹。等钱壮回来,我们再决定怎么往下做。”
顾杏道:“把追查黑衣人的事交给我吧,我从小跟着义父走江湖,追踪人这方面我比邢姐姐擅长。”
邢珠看了她一眼,也说道:“这方面杏儿的确比我强些。”
谢琬点头:“那就交给杏儿。一切小心为上。范围不要太广,出了河间府便不要去追了。”
在齐家住了一夜,翌日早上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谢琬因为让余氏如此担忧而感到十分不安,好言好语劝慰了许多话,这才登车回清河。
霍珧因为已经是谢琬的护卫,所以跟钱壮同坐在车头。他今儿头发梳得倒是不如昨日那般滑溜了。简简单单一个纂儿。像钱壮那样用布条束住了,身上也换了身寻常行武之人所穿的束袖,看起来干净利落。虽然那张脸还是不停地引来路人的惊叹,但除此之外。他看上去真的已很平常了。
顾杏忍不住狐疑地道:“传说护国公府里的公子个个是人中龙凤。这个人一点出身权贵之家的气势也没有。而且也没有一点架子,看起来一般闯江湖的没什么两样,简直连我们二爷的威仪都比不上。怎么会是护国公府的公子?”
谢琬默然不语。
顾杏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从前夜到如今他跟任何人说话都随和得像自家兄弟和长辈,又看不出丝毫的压迫人的气势,哪有权贵家的公子是这样的?
终归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虽然初见他时他的衣饰也十分简朴,可她确信,她从他怀里闻到的龙涎香不是假的,他那保养得甚好的一头头发也不是平民百姓可以随便拥有的,他装得了一日,也装不了一年。装得了一年,也装不了一辈子,过不了多久,她就能知道分晓。
日中前回到了颂园。
罗升他们早就准备着昨日给谢琅庆贺道喜,没想到拖了一整日他们才回来,等到进屋后听说谢琬出了这么大一件事,罗升两条老腿就有些禁不住后怕地筛起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