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找来了装面粉的布袋,还有杨武拿来捆柴的绳子。两人推开门,等眼睛适应了屋里的昏暗,才又蹑手蹑脚往屋里走去。
霍珧背朝门口侧睡着,发出极轻极轻的呼吸声。周南悄声地点着火石看了床上人一眼,确定这美得跟画上杨戬似的的人确是霍珧无疑,便招呼胡峰上前。而心里则越发不屑了,连睡觉都不打鼾,哪有点男子汉大丈夫的样子?跟这种娘炮在一起,他都要觉得丢脸。
胡峰很快到了床边,霍珧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床上满是酒气,看来喝多了。于是胡峰猛地拖起他双臂将他上身拉起来,然后周南趁机就把布袋套上他上身,腾出手来的胡峰随即连同布袋一起将他捆了个严严实实。
周南道:“把布袋剪几个窟窿,免得闹出人命来。”说着看向手下乖乖不动的霍珧,又吐了句说道:“看这满身的酒气,怪不得会被人堵在山路上打,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还敢闯江湖?只怕被人杀上十次都有可能!——走,上山神庙去!”
两个人将捆住的霍珧放上马车,然后开门往山神庙驶去。
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七弯八拐地便从南洼庄转到了东郊外山岗上的山神庙里。
周南将霍珧扛到庙里,砰啷往地上一丢,哼了声,然后从腰带里把谢琅给的两张银票塞到霍珧从布袋下露出来的腰际。“我们二爷也算对你仁致义尽了,你往后就好自为之吧!”
说着,两人雄赳赳出了庙门,驾车呼啸离去。
马车下了山,一直没动的霍珧这才在布袋里睁开了眼睛,反扣在后头的双手动了动,一支两寸来长的小刀便就从他袖口里滑到手上,即使是眼睛看不到的背后,他的五指也十分的灵活,很快,缚住双手的绳子就被割断了。
他把布袋脱出来,站到庙门前空地上伸展了下筋骨,然后从腰间把那两张银票抽出来,又把束发的木簪子里粗的那头打开,从中拿出颗龙眼核大小的夜明珠,对着银票照了照。
“五百两?还真大方。”
他扬唇笑了笑,将银票慢慢折回腰间,而后慢悠悠踱下山坡。
谢琬自从搬进颂园之后,就渐渐早成了早起到荷池畔读读书散散步的习惯。
虽然起床时便觉今日天色格外阴暗,似要下暴雨的样子,她也不愿错过这一日里最美好的时光。
然而等她到了荷池畔,看见背着手悠闲自如站在光秃秃的柳树下的那人,顿时便走不动了。
“霍珧?你怎么在这里?”
她可不认为谢琅会提前让他回来,而且如果谢琅已经回来的话,她一定会第一时间知道的。“你怎么不留在田庄护卫二爷?私自离岗,可不是身为一个护卫该有的行为。”
霍珧噢了一声,将负在身后的双手往开,从腰间拿出两张银票来,说道:“我昨儿夜里赚了五百两银子,十分高兴,但是又不知道这钱我能收不能收,所以回来请你裁夺裁夺。”
谢琬疑惑地把银票接过来,一看上面居然印有她的私讫,便不由顿了顿。府里所有的银钱支出都是盖她的私讫,这银票自然是出自府上。可是这么大面额的银票怎么会出现在他手上呢?……是了,谢琅!除了罗升父子之外,只有谢琅手上才会有这么大笔面额的银票。
罗升当然不会有钱给霍珧赚,罗矩又远在京师,那就只有谢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