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昱嗯了声,说道:“注意所有接触过他的人,除了防备有人暗杀,还要预备人下毒。如果有可疑情况,立即跟踪对方,然后来禀报。”
“是!”
骆骞又没入夜色里。
随身跟着殷昱的秦方等几名暗卫分别出了门去。邢珠顾杏留下来保护谢琬,殷昱道:“你等等。”也不知道做什么,然后就下了楼。谢琬正举目打量了一圈,然后去看窗外江面上的漕船,他忽然就领着个手提着大食盒的护卫回来了。
原来是去弄吃的。
邢珠连忙帮手摆碗筷。殷昱却打发了他们去隔壁,原来她们俩的饭也一并送了上来。
殷昱跟谢琬拿碗盛饭,动作自然流畅。
谢琬接过饭的那刻有些微的出神,殷昱道:“怎么了?”
她摇摇头,低头吃起来。
从来没有这样子跟一个人吃过饭,这样嘈杂的江边却很安静的屋内,很像是田庄里安静悠闲的小户农家,亲切而安然——也许让人亲切的不是环境,而是人。
她想起先前在殷昱房间里看到的那幅松岗图,图上蹲在地上给小女孩揉脚的男孩子,不远处的大松树和站立在车旁的小厢还有护卫,一切看上去都像实地呈现在眼前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那场景的人,是不会画得出来这样的画的。
原来殷昱,才是那个真正救了她的人。
这一路过来她都在回想她跟他相遇以来的点滴,他说他从前来过清河,是七年前吧?他在颂园她的书房里见到魏暹画的那幅松岗图时,他也说要画幅松岗图给她,还说他画的一定比魏暹好,就是指这幅图吧?
还有他说他怕她再把他忘了,也是说忘了七年前的他吧?
他却不肯告诉她。
她叹了口气,低头扒了一大口饭。
殷昱给她夹素烧茄子,她闷不吭声地吃了。他也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温声道:“好吃吗?”她点点头,又夹了一筷子。他笑道:“好吃就好,我做的。”又给她夹了道红烧鱼,“这些都是我做的。知道你挑食,怕你嫌弃我这里伙食不好,所以特地去下了厨。”
谢琬抬头看了他一眼,眼角有点酸涩,又闷头吃起饭来。
“主上!”
门口忽然闪进来武魁,正要说话,见着殷昱正拿绢子替谢琬拭额上的细汗,不由又顿在那里。
她不是来儿女情长的,她是来办正事的。谢琬迅速收拾好心情,放下碗道:“武将军进来说话吧。”她知道武魁原是东海那边的先锋营的将领,是跟着殷昱出生入死过的,因而十分尊重。
殷昱朝门口点点头,武魁走进来,禀道:“主上,果然已经有人出现了,方才骆七去漕帮总舵回话,卑职便发现有两个人混在人群里跟踪他,如今已经让人去盯这两人的梢了。”
殷昱看了眼窗外天色,说道:“仔细盯着,眼下还早,应该还会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