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些例行的嘱咐,谢琬也都一一仔细地记下。
永福宫这边,太子把崔福和宫人们都唤退了下去。
殷昱站在殿里,环顾着四处,心里忽然有些五味杂陈。
这里是他儿时在宫里呆得最多的地方,他仍然记得小时候被父亲抱在膝上学写字,把母亲不给吃而从乳娘处偷来的糖果藏在父亲的笔筒里,那段纯净而美好的童年岁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随风淡去,如今站在这同样的地方,竟起了几分陌生。
太子是唤他来商议郡王府的修缮事宜的,见他盯着他的茶碗出神,忽然也沉默下来。
从他从东海回宫后到如今再见面,中间空出的这几年好像被谁偷走了,他恍然发现他的儿子竟然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男人,幼时的他顽皮,狡黠,又不失本真,那时候他曾经忧心过,如此胸怀着一腔仁爱的他将来如何能够斗得过那帮虎狼一般的臣子?
可是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虽然吃了些亏,可他还是把他们斗倒了,而且至今也还是保留着他仁爱的本性。
没有人知道他内心里多么骄傲,为这个儿子。
“听说,你媳妇儿快生了。”
许久都不曾这样说话,他有些不大自然,因而声音听上去有些木讷。
殷昱看着他,颌首道:“回殿下的话,应该就是这几日。”
这样生疏。
太子心里抽了抽,但是他忍住这股不适,垂眸想了想,忽然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张纸,“听说是个男孩儿,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做‘翮’,乳名就叫弘哥儿,你看怎么样?”
这一国的储君,在儿子面前,竟隐约带着丝忐忑。
殷昱看着那纸上的字,不敢抬眼,怕抬眼就泄露了心底的酸楚。
“多谢殿下赐字。不过,我和琬琬已经商量好了名字,就叫殷煦。煦日的煦。我觉得挺好的。”他缓缓地启着齿,语气极可能地平稳。
太子看着半勾着头的他,眼里的光亮一点点幽暗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