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葳想了下,挑出件玫瑰紫的缠枝玉莲褙子来,说道:“就穿这件。”
这边任如画也在梳头。丫鬟玉英给她挑衣服,她在铜镜里见着,忽然就道:“你找个由子,到西边儿去瞧瞧,看看那边收拾好没有。”
玉英自然知道这是让她去看看谢葳穿什么,便颌首以跟花旗寻花样子的名义到了西院。
往房里瞄了几眼便就回了来,说道:“西边儿奶奶今儿打扮的可真出挑,玫瑰紫的缠枝花纹褙子,里头是月白绫的夹衣,底下是同色的一袭月华裙,头上饰物倒也不多,只插了一枝摊开来的巴掌那么大的金凤钗,几支金簪子,脖子上还挂着个赤金的金锁。”
任如画原先嫁过来时嫁妆也不少的,可是过门后这么些年因为帮衬曾密而花费了不少,虽然也还有几件压箱底儿的物件,可跟谢葳这么样动辙就是赤金的大件儿比起来,还是显得有些拿不出手,因而看着铜镜里自己头上几支金簪,便就有些不服气起来。
“开了箱笼,把我那件镶红蓝宝的镙丝八宝金牡丹拿出来!”
她拔了头上两枝钗,说道。
玉英抿唇顿了顿,开箱把那足有饭碗口大的金牡丹给拿出来。任如画拿了戴在髻上,一看镜中,有了这金晃晃明艳艳的牡丹一衬,果然整个人都显得亮起来了,但是这样夺目的首饰戴在一个三十有余的妇人头上,又显得那么样的怪异……
“取掉!”
她的脾气突然就上来了。口里这样说着,见玉英动作稍慢,已自己伸手取了下来。
怎么就这么憋屈呢?曾密偏心她,她自己看着这样的自己,也越发地没有信心了。她果然人老珠黄,比不上她的青春靓丽了么?
“奶奶,爷在前厅等着了。”
廊下丫鬟进来禀道。禀完见她这般脸色,又不由缩了缩脚。
任如画闭眼深呼吸一气,坐起来,重又召了玉英梳妆更衣。
这里出了门。那边谢葳已经在前厅侍候曾密用茶了。任如画往她身上扫了扫,牙关就咬得紧了些。
曾密对谢葳很满意,虽然她总是言语不多的样子,但她的年轻却时时刻刻让他有赏心悦目的感觉。听到丫鬟说任如画来了。他便起了身。说道:“走吧。”率先往门外走去。
任如画狠瞪了谢葳一眼。谢葳往她身上肆意打量了几眼,冷笑了下,随在曾密身后出了去。
任如画全程没有好脸色。
她也不想把情绪这么样摆在脸上。可她就是控制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