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这么样大献殷勤的时候是为借钱,现在他自己名下都有三间红红火火的大酒楼了,她可不信他还会缺钱。
宁大乙连忙作势摁住她,口里道:“我的姑奶奶,您就是我的克星成了不?”一面回到座位上,捏了几颗大杏仁在手里捻着,又酝酿了半天,才说道:“确实有个事,好久了,就是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
谢琬捧着茶杯望着他。
他清了清嗓子,接着道:“是这样的,最近漕运不是又规矩了嘛,我就想着从江南贩点绸缎来卖卖,可手头还差点钱,就想着咱们那个东兴楼盘出去估摸着能得个十来万银子,所以我就想……您放心,就是改做了绸缎生意,我也照样算你三成干股!”
谢琬望着他,眯起眼来:“绸缎庄?这么巧。你不是缺银子要找我商量盘楼面,是听说我们王爷掌了内务府的缎库,才起了当皇商的心思吧?”
宁大乙抿着唇,不言不语,两只眼睛却滴溜溜直睃。
谢琬沉下脸,瞪了他一眼,喝起茶来。
历朝宫廷用品都交由户部采办,但到本朝开始有了皇商,因为大多数还是由户部和内务府掌握。宁大乙提出要替内务府当采办,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行为,宁家商号在北直隶一带还是甚有名气的,实力也十分雄厚,他们来担这段库采办之职也担得。
不过,这终究关乎宫闱,而且掌管内务府的是祈王和楚王,所以只怕连殷昱自己也不能决定,这事还是不能胡乱应下来。
她说道:“这事我不入股,你过几日再来。能不能我不打保票,反正我替你跟王爷说,若是不成你也不能怪我。”
“那是当然!”宁大乙连忙道:“反正我也就说说,能办当然好,万一不能办我就守着我的酒楼便是!断不能让你们为了我的事为难!”
谢琬笑着道:“你还真别抱多大希望。”
宁家这些年待她真没话说,光靠宁老爷子让她参的那几家股,也够她养个小金库的了,所以她能帮的自然要帮,只不过这事她心里也没谱,所以话不能说太满,也不能回头办不成时让宁大乙失望。
宁大乙抱着殷煦逗了逗也就走了,谢琬想要问婚姻之事定下不曾也没来得及。
晚上殷昱回来,谢琬就把这事跟他说了。
殷昱沉吟道:“如今内务府缎库的采办交给了户部,不过因为器皿那边已有采办,明儿我也可以跟祈王叔说说,看咱们缎库能不能把这活给自己揽过来。”
谢琬翌日也让人传了话给宁大乙。
其实皇商这活不好干,因为跟宫廷关系亲近,有时候也难免被卷进去。不出事的时候还算是名利双收,万一出事,就不得不替自己找后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