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德妃摇头,“因为回宫后就发了病,根本无人会想要问起这个,跟随同去的大将哪里会认得几个女眷?他们也不知道。而因为那女眷十分年轻,同去的宫人太监里,就近侍候兰嫔的都被处死了,而远处侍候的却不认识,也听不到她们说话。”
谢琬愕然,“那娘娘后来又是怎么知道的?”
德妃脸颊白了白,说道:“因为惠安太子落葬之后第三日,地宫旁边突然多了个装火烧过后的骨灰的骨灰缸,里面没有骨灰,但是却留着张纸,写着份生庚年月,算起来年纪竟是跟惠安太子不相上下。
“这生庚若是活人的,自然没人会拿着孩子的生庚这样添晦气。肯定是死了。而根据惠安太子外出时遇到的人来看,这就多半是另外那个孩子的了。当时守陵的两个太监便是当初随同前去侍候兰嫔的人里剩下的,他们害怕晦气不敢说,悄悄埋了,而三年孝满后,他们回了宫,正好就安排在我宫里。”
“有这种事?”谢琬愈发地惊疑了。
德妃的推测是成立的,生庚这种东西自然只有自家人知道,那么这坛子绝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惠安太子陵寝旁侧,十有**就是对方那孩子,同样也染上了天花。但是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无论如何这都不会是种示好的表现吧?
“皇上知道这件事吗?”她问。
“不知道。”德妃摇头,“不可能让他知道。因为这件事,无辜枉死的人已经不少了,再传到皇上耳里,无非是再搅得满城风雨,然后增添几条人命而已。事实上,自从那两个太监二十年前死去了一个,剩下的那个也已经告老出宫,整个宫里也许只有我知道这事了。
“现在想想,你说的也不错,那位七先生如此处心积虑地对付朝堂,必然有段了不得的因由。而这件事也压在我心头许久了,说出来,希望能对你们肃清乱党有用。”
谢琬苦笑一声。她倒是不希望七先生跟这件事扯上关系,因为如果扯上关系,那他这仇恨就不是轻易能消除得了的了!
“不知道娘娘可否记得,当年那骨灰坛里所写的生庚具体是几时?”有了那个,也许会更好查些。
“这个得问刘致美。”德妃说道:“就是已经告老出宫的那太监,他若是不记得,那就再没法子了。”
谢琬站起来:“那么烦请娘娘把他的去处告诉我!”
德妃想了想,点头道:“我写给你。”
殷曜回到王府,经过一路上对安穆王府的算计,心里的火气终于消去些了,回房换了身衣服,然后对镜看了看渐渐消了肿的脸庞,往怀里揣了几颗酥糖,出门又往安穆王府去。
他才没那笨,要算计殷昱谢琬却遣下人们去。莫说安穆王府跟温禧王府老死不相往来,就是冲着安穆王府那里里外外的护卫,他们那脑子也别想踏进人家门口半步!
但是他就不同了,他是堂堂正正的温禧王爷,他只要找个合适的借口,他们能拦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