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琬下巴一扬,夏至就又走了出去。
“慢着!”
窦夫人突然出声,因为太激动,声音有些怪异。
“我说。”
谢琬点点头,“那你就说。窦询的父亲窦谌,就是当年在庙会上与惠安太子一同玩耍的那个孩童,而许夫人,就是带着窦谌上街的那位女眷,是吗?”
窦夫人身子一颤,咬了咬牙,“是。”
谢琬看着她:“那么,当年许夫人带着窦谌上街,绝对不是偶然,据查证,圣驾一行改道去到护国公府,再到兰嫔带着惠安太子出门这段时间不过半个时辰的样子,并且他们还都轻装简行,许夫人却能够刚好遇见他们,窦府那时候是不是在监视惠安太子?”
窦夫人黯然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谢琬接过过夏至递来的热茶捧在手里,悠悠道:“过程我虽然猜得到几分,却不知道窦家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那个时候窦家已经准备朝宫里太子下手?”
“不!”窦夫人抬头,“窦家那会儿自身都难保,怎么可能会有谋图不轨的心思?再者,论起斗心眼儿,窦家又怎么比得上霍家呢?”
“自身不保?”谢琬抬起下巴,还扯上霍家,“什么意思?”
窦夫人扶着扶手坐下来,端起桌上的冷茶一饮而尽,粗沉地呼吸了几口,才又翕了翕唇,说道:“这故事说起来,就实在太长了。我是二十多年前,老太爷出征前把询儿交给我们代为照顾的时候才知道的。
“在那之前,窦询一直被当成府里的养子,我们老爷的幼弟。我是在他三岁的时候过门的,在过门之前,我也听说窦家有个年纪相差很多的四少爷,很受老太爷夫『妇』的钟爱,但我以为只不过是比较起别的养子或嗣子好上两分而已。
“可是等我进门后,才知道我错了。老太爷对窦询的爱护可谓无微不至,他把他放在正院里养着,老太太亲自照顾。那时候老太太虽然也对窦询极好,可是凭着女人的细心,我还是看出来那是一种真正基于责任的疼爱,而老太爷对他的疼爱,则是任何人都看得出来是疼在心坎儿里的。
“我好奇之余,就问我们老爷,我们老爷避而不答,只说顺着父母的心意做就好了。我秉着夫为妻纲的原则,听从了老爷的话,对这个小叔也十分疼爱。那会儿正好我又因为年轻,头胎小产了,伤心之余,对询儿也就有了几分真心。
“不久之后,老太爷奉命随护国公出兵东征,出发前居然把窦询交给了我们照顾。
“我当时觉得奇怪,不是还有老夫人在么?都在一个家里住着,搬到哪个院里住不是一样?正在我准备疑问的时候,我们老爷却扯了扯我的袖子,不让我开口。事后回到房里,他才告诉我,这是他自己跟老太爷要求的,因为老太爷这一走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而窦询再过几年就得启蒙。
“当然,后来我才知道他想抚养窦询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而当时我觉得在理,自然就没再往下问了。但他接着却告诉了我,窦询的生世。”
说到这里她停下来,出神地盯着地板。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