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又喝了口茶:“这个倒是不用担心,我们占着理,再有你姐夫他们居中转圜应无大碍。再不然还有你父亲,他若真不管不顾地闹起来旁人也是怕的。”大家都相安无事这事儿也就过去了,非要翻出来辩个是非才是不智。以后又再说以后的话,总不能因为担心以后就一直缩着脑袋做人。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表面上也许很容易就过去了,但暗地里谁又说得清?真吃了亏再去想法子,那便是补不回来了。许樱哥见姚氏似并不放在心上,也就不再多言,先洗手伺奉姚氏吃饭,吩咐人去看许执等人的晚饭怎么安排,安排好了没有。又当着姚氏的面,大大方方地让人去探赵璀的伤,不管如何,赵璀肯替她出这口气她总是领情的。
不多时许执那边使人进来回话,说是事情稍微有变,张仪正本是要连夜被送回康王府的,但康王府的人怕他那副嘴脸吓着王妃,便由康王府的二爷张仪先回去安抚王妃并撤回在外头寻他的人,留了几个人陪他在这里养好伤又再回去。说不得,这养伤钱便要由赵、许两家来出,许执同赵璀,乃至于许杏哥的夫婿武进都要暂时留在这里陪着。
到了夜里,赵家也使人来传递消息,说是长乐公主那边也打点好了。待赵璀使来报信的人退下,姚氏吩咐苏嬷嬷并青玉等人出去,单留了许樱哥在房里:“我有话要同你说。”
许樱哥晓得是为了今日之事,先将早前剥好的瓜子仁端到姚氏面前,再敛了容色正襟危坐:“我给家里添麻烦了。我早前也不知他是康王府的。”
以微知著,这孩子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再细心不过。姚氏看着那满满一碟子瓜子仁由不得轻轻叹了口气:“哪里是为了这个?麻烦要找上门来时是躲不过的,无非是运气罢了。谁会想得到他会躲在这里,又撞上了你?你要是什么都不敢做,唯唯诺诺只由着人欺负那才是丢了许家的脸呢。不必多想,你且把事情经过细细说来。”
许樱哥不敢隐瞒,把在矮墙下遇到张仪正开始再到后头赵璀与她说的话都一一说来。姚氏听得直皱眉头:“这么说,第一次是偶遇,第二次却说不清是偶遇还是他有意为之。”
“是说不清。但他起心不良是真的。”许樱哥道:“我是没得罪过他,但他却像是十分憎恶我似的,话说得特别难听。就算是丫头们得罪了他也不至于如此。”她可以发誓,这人之前无论间接还是直接,她都没见过,更没招惹过。
姚氏沉思良久,始终不敢往那一方面想,便道:“谁说得清呢,那太岁本来就是以混账出名的。你看他后头宁愿挨打也不肯主动说出自己是谁,一起来就要杀人,若是都能猜着他要做什么,康王妃也不会总是给他气着了。”
“既然弄不清楚,那咱们就不去想,我日后总是更加小心,不碰着他就是了。我觉着这事儿还是该再周圆一下的好,免得他记仇在心,日后使坏。”
姚氏深以为然:“待回京后我会仔细斟酌。”
许樱哥自来是个宽心的,见她应了就把话题转到了其他地方:“赵夫人好似是对我有几分不满。”
按说,似她这样的年轻女子是不该操心自己婚事的,但她这情形与性情与一般女子又有所不同,故而姚氏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却不明白告诉她自己与钟氏都是怎么别的,只笑道:“无需担心,赵侍郎是个懂事的,赵璀和窈娘又都向着你,再凭着你那厚脸皮宽心肠,这日子也过得,无非就是耳根要不清静些罢了,可换了户人家也不见得就样样都好。这番么,赵璀受了伤,做母亲的总是要难过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