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只有空气才能无声无息地消失。寻常百姓无功名在身者多着白衣,这虽是事实,但康王府女眷来香积寺上香还愿,能在这寺里停留的人屈指可数。双子做事自来谨慎细心,又有王府侍卫想帮,但便是这样也问不清楚,那只能说明这事儿的确蹊跷了。许樱哥撑着下颌想了一回,道:“好几天不曾听到五爷的消息,也不知他的伤势恢复得如何,回去后我备一份礼,双子你替我去探五爷。”
双子自应了不提。
待回到康王府,本已近傍晚,人却丝毫不见减少的趋势,才看到康王妃一行人的车马前来,立刻便有人等在一旁表达要见康王妃的愿望。这回却不用康王妃想法子去推脱了,张仪端先就十分体贴恭敬地上前去挨着告罪,说康王妃长途跋涉,已是十分疲累,请客人见谅云云。他温文儒雅,十二分的有礼,自是博得交口称赞。
青玉经过当初的冯府事件,对张仪端的印象也是深刻得很,见状忍不住低声道:“四爷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多嘴。”许樱哥不知前方马车里一直保持沉默的康王妃是个什么心情,但就她自己看来,张仪端现在的表现实在远胜张仪正许多。换过来一想,若是今日去接她们回来的人是张仪端,甚至都不用多话,只需黑着一块脸蛮横无理地在这些人面前晃上两圈,耳根便全都清净了。所以呢,平日待人温和有礼,做事狠辣有力的张仪端和平日蛮横无理,做事心软无力的张仪正简直就是鲜明的对比啊。张某人要是再不努力,只怕越来越人嫌狗憎。
正想着,马车已近二门,张仪端忽地跑到她车前低声笑道:“先前忘了问三嫂,可知二哥和三哥的行程?我很是期盼他们能赶回来吃我的喜酒。”
切,他要打听这些事情在哪里问不到?偏来问她一个深闺『妇』人,无非是无话找话而已,后头多半还有其他话要讲。许樱哥也不点破他,只笑道:“我也是盼望着他们早日归来呢,但这路上的事情谁说得清?”
“三嫂不用担心,必定十分顺利的。”张仪端快步跟上马车,低声道:“三嫂,宝儿不日就要进门,还请您多多关照她,她若有不是之处,请您直和我说,我自会教训于她。”
什么意思?他凭什么这样笃定自己将来一定会和冯宝儿产生矛盾?许樱哥默了默,笑道:“四叔过虑了,家和才能万事兴,宝儿也是出身望族高门的女儿,怎会有不是之处?”若有不是之处,她直接就替张仪端管教了,哪里用得着去劳动他张仪端?有事儿只管去扯男人出头的可不是好女子。
张仪端眼看着马车就要驶近二门,忙急急地道:“不论如何,有劳三嫂了,请您多包涵,小弟感激不尽。”言罢停留在原处,不再跟上。
许樱哥将车帘子掀开一条细缝看回去,只见张仪端立在不远处和一个仆役说话,神态温煦,唇角含笑,果然是个对新生活充满了希望的新郎模样。本书首发无弹窗阅读
世子妃候在二门处,见了康王妃也不诉苦,就一径的嘘寒问暖,又拉着敏娘的手问长问短。见了许樱哥也还是照旧的温和有礼,丝毫不曾表『露』出此番康王妃独留她一人在府里辛劳,却带了王氏与许樱哥出行游玩的不满。许樱哥也笑嘻嘻地和她开玩笑,说自己给世子的几个孩子分别求了开过光的手串,稍后使人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