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宝儿满脸吃惊:“那赶紧还回去呀!再认个错,所谓悬崖勒马,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三嫂自来待你不错,又大度,她不会和你计较的。”
张幼然只是拼命摇头:“晚了,晚了。”
冯宝儿攥了她的手轻声道:“你要是怕,我可以帮你去。”想了想,又低声道:“没人知道吧?再不然,烧了。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那东西不见了,里头都是秘方,这要是让歹人得了泄露出去,三嫂哪里肯饶我?我听人讲,我们府里也有其他府的探子,定是他们得手了。”张幼然哭个半死,“我真的只是听你说了有这条路子可走才动的心思,先前也只是想学学,没想害她,也没想要让府里难看……”
“住口!”冯宝儿立时翻脸,怒道:“我可不是让你去做这般偷鸡摸狗不要脸的事!”
张幼然茫然抬头,看到以往风姿卓越,总是神仙一般的冯宝儿此刻面目狰狞,心里一股寒气猛地蹿了起来,冻得半边身子冰凉,呆呆的半张着口想说什么,出口的话却是:“四嫂可怜可怜我,帮帮我。不然我只有死路一条……”
冯宝儿道:“你要我怎么帮?东西什么时候不见的?”
张幼然恍恍惚惚的:“我也不知道,只记得前日早上还见到。”
冯宝儿用力拧了她一下,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个蠢笨东西,这般紧要的物事不随时看着,出了事只晓得晕死和哭闹,有什么用?你等着,待我立即出去禀了侧妃。让人封府搜查,也不晓得还追得回来不。”
张幼然感激涕零,就在床上给她磕了个头。还没松下那口气,便又听冯宝儿冷冷地道:“你先别谢我,得求菩萨保佑那东西还在府里,歹人尚未拿去作祟。不然我倒是想救你,只怕是有心无力,我都怕脱不掉干系。人家晓得了你适才说的这些话,难免要说是我撺掇的你。我本是为了你好,谁想回摊上这种事,我要被你害死了。”
张幼然忙哀哀地道:“不关四嫂的事。是我自己鬼迷心窍。妄想妄求,我不会乱说的,四嫂,好四嫂,求你帮帮我。”
冯宝儿转身往外:“我尽力而为,你自求多福。当然,不拘如何我总会替你求情。”
张幼然呆呆地坐在床上,心里眼里茫然一片,全无半点主张。却听窗外一声轻响,激灵灵一个寒颤惊醒过来,抬头望时,只见窗外一个人影迅速闪过,晓得隔墙有耳,适才的话已落入第三人耳里,自己多半在劫难逃。一时肝胆俱裂,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王氏听见声响,忙起身过去,却见张幼然倒在床上,面如金纸,双目紧闭,是真的晕死过去了。于是一迭声地叫人去催太医,又掐人中又灌热汤的,忙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