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也是看张家的规矩好才会考虑迎娶香兰,想着这样府第出来的大丫鬟比小户人家的姑娘强,希望也能像张家太太夏若云一样打理内务、立起规矩,帮着家里兴旺起来。
张财恕听了香兰的话更火大了,妻子的娘家侄儿在呢,宫里出来的柳妈妈在呢,岂不嘲笑他张家没有规矩?说不定还要怀疑他与香兰早已经有了什么首尾。天知道,他张财恕对府里的大小丫鬟一向规规矩矩,大多连正眼都没瞧过。
“就你这样背主忘义、心肠狠毒的贱婢,还想做我们张家的姨娘?”张财恕冷冷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香兰,“我就让你做姨娘做个够,吴妈妈,叫牙婆来,把这个贱婢卖到最低贱的楼子里去,让她天天做不同男人的姨娘,做一辈子,做个够。”
“不要啊老爷,呜呜呜,奴婢是真心想要服侍老爷的。”香兰大哭着想扑上来抱住张财恕的腿,被他一脚踹开,脸上厌弃的神情就像看着一只癞皮狗。
刚刚迈步进来的莞姨娘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顿时愣住了。
婆子只是跟她说老爷陪着太太娘家的侄儿在厅堂用饭,请她过去。她还沾沾自喜,太太倒下,她就是张家的女主子了。自己有见识,有掌家的能力,有前太太的情分,还了解老爷,自然是无可挑剔的首选。
看着一身狼狈、哭得稀里哗啦的香兰,莞姨娘心里“咯噔”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就算香兰做的事暴露了,也绝不敢咬出自己,幸好自己早有防备,将她最重视的娘和弟弟扣在一个她找不到的小院子里。
“这是怎么了?香兰做了什么事惹老爷如此生气?”莞姨娘故作惊讶地轻呼,随即很“善解人意”地转移气氛:“啊哟喂,这么冷的天怎么把辰哥儿给抱出来了?婢妾正准备去看小少爷呢。瞧瞧,我们辰哥儿长得多么壮实讨喜,得亏婢妾一直劝太太多吃点,俗话说吃一补俩,娘吃了,就是哥儿补。”
想到这事她就生气,本来计划好好地多多“关心”夏若云,不断劝她多吃多补,最好在生产时来个一尸两命,又省心又能让自己给老爷一个“贤惠大方”的深刻映像。
没想到才没多久,吴妈妈不知怎么地就说动了太太控制食量,还每天定时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
眼看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郎中总说夏若云怀相好,一定能顺利生产,还推断是个小少爷,莞姨娘这才急了,费心策划了让张旭撞倒夏若云的大戏。只要除掉夏若云母子,再把与老爷生分的张旭控制在自己手里,老爷和整个张家就是她和她女儿的了,生不出儿子又怎么样?从她在前太太生产时动手脚那刻起,张家女主人就是她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