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喜达从来就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有时连皇上都羡慕他活得真性情,活得恣意任性,近几年尤甚,不喜欢的人,连正眼都不看一眼。
没有人知道的是,金喜达心里最大的痛正是当年自己一时的“和稀泥”,被母亲和表妹算计,让深爱的女人离开了自己。
若不是小侄儿正巧听到表妹跟母亲的贴身嬷嬷说的话告诉他,他甚至已经被迫跟那个无耻的表妹“奉子”成亲。
自那以后,对不合眼的人、尤其是那些“爱慕”他的女子,金喜达一直都是干脆利索地直接拒绝或者避而不见。
如果莲居士光明正大地邀他相谈,或者以“莲居士”、“莲先生”的署名想邀,他还不会反感,不会多想,应该会看在她是瑶儿先生的份上去赴约。他并不是顽固迂腐之人,认为单独跟寡居女子(望门寡也是一种寡居)说几句话就有什么大不了。
但是莲居士这样鬼鬼祟祟地让人跟踪,邀约的地点在桃花林,又自称“曼莲”,让金喜达不得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诶,小哥儿,等一下,”金喜达叫住了那个欲言又止、转身想走的孩子,拿出荷包里的鹅毛笔在那张纸的反面写了几行字,摸了摸荷包里没有铜板,便拿出一粒小碎银子递过去,“把这张纸再给回那个丫鬟,记住一定要亲手交还给她,别丢了。”
男孩子两眼熠熠发亮:“谢谢,谢谢公子,我一定会交给丫鬟姐姐,我知道她在哪里。”这位公子凶是凶了点,但不打人,还够大方。这粒银子可以给他们家买好多米了。
金喜达突然问道:“你刚才是想跟我说什么吗?为什么又不说?”
“呃……”男孩愣了一下。看了看金喜达,又看了看手上的碎银子,终于开口。“我早上到你们那个宅子门口等您的时候,看到一个一瘸一拐、衣服上还有很多血的女人好像想敲门,又没敲,手伸出收回好几次,后来再伸手的时候被一个男人捂住嘴拖走了,那个女人被捂住嘴那下好像叫了一个“林”字。呃……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府上的亲友?”
“哦?他们长什么样你看清楚了吗?”金喜达问道,心里惊疑不已。
“嗯……女的挺漂亮,梳了一根长辫子。对了,她嘴唇上,这儿。有一颗痣。”男孩比划着自己的嘴说道,“那男的右手上有一道刀疤呢,抓那女人的时候都露出大半来了。长长的看着就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