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羿的妻子程氏一脸委屈,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侯爵出身?现在日子过得比她做陶瓷的娘家还差呢!好在夏书羿只是读书的资质差些,但品性还不错,也肯脚踏实地。若是像小叔子夏书耀那般混帐,那她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可惜夏书羿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不适合做生意(现在夏府大房也没有那个本钱了),只能做先生或者帐房之类。这次表哥的私塾刚好需要一名先生,是夏书羿自己主动提出想去试试的。
夏书羿见母亲对妻子发难,很是不忍:“娘,这事与芸秋无关,是我自己想去的。私塾束修虽少,总好过一家人坐吃山空吧?芸秋已经有了身孕,我总要能挣钱养活自己的妻儿才行。”
坐在一边的书晴暗叹:这个大哥虽然资质差些,但还算有自知之明,也重情义,如果能有好点的出路,以后至少也算是一个靠谱点的“娘家人”。
想了想,书晴开口道:“祖母、爹、娘,大哥说得对,总这样一直考下去也不是办法,堂堂男子总要想办法养家的。大哥好歹有了秀才功名,可不可以让姑姑和安国公府帮忙,买一个官做?品级、官职都没有关系,只要先有了官身,大哥多努力努力,做出点成绩再找关系运作,总是有希望的。爹,我还有一些贵重的首饰,那时候在国公府得的,可以拿出来给大哥买官。”
夏书羿声音都哽咽了:“妹妹,你再过两年就要嫁人了,那些都是你的嫁妆,大哥怎么能用?”
程氏也道:“是啊小姑,你放心,我也还有些首饰和嫁妆,实在不够,可以先向我娘家借一点。”如果可以买个官身自然是更好了,她只怕老太太和公婆为了什么侯爵面子,逼着相公继续科考,做那不切实际的“金榜题名”梦。
夏霖宇皱着眉头想了很久,终于拍板:“就按晴儿说的做吧,羿儿过年也有二十五,是该当家主事了。银子的事先不用你们操心,有祖母和我们做父母的在呢。”这个大儿子考秀才考了三次,考举人这也是第二次了。再考下去也没有什么戏唱,浪费银子而已,不如一次拿出来买官更划算。
至于银子,他知道他娘还藏着一大盒子私房呢,书羿是长子嫡孙,现在要买个前程,最有理由用老太太的私房钱,再不用就该便宜三房了,这次书羿书耀双双败阵,夏霖昂言辞间差点没把他那个夏书玮捧到天上去。而且,过了年,他们就可以接手书杰他们在西塘街的小院子,一整箱银子,少说也有五六千两吧,他问过了,找人洗涤、处理的费用顶多一两百两。
夏老太太也知道夏霖宇在打她私房钱的主意,不过书羿是她从小疼到大的长孙,实在考不了也只能买个官身了,总不能真的去当个私塾先生吧?可是,无论是孙女还是孙媳妇去当首饰都是很丢脸的事,夏府还真丢不起这个脸。
这时,打着哈欠的夏书耀摇摇摆摆地出来了,一屁股瘫在椅子上:“什么银子?我也要,娘,你说考完试给我一百两银子的,我已经好久没跟朋友出去玩了,赶紧给我银子去放松放松。”
“啪”,夏霖宇右手边高几上的茶杯摔碎在夏书耀脚下,“孽障,名落孙山还好意思要银子?你除了斗蛐蛐喝花酒你还会什么?”
睡眼朦胧的夏书耀此刻完全被吓醒了,拍着自己心脏位置嘟囔道:“爹想吓死我么?这次只不过是没准备充分罢了,再说了,没考上的又不只我一个,大哥不也没考过?他还考第二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