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盈袖的胳膊搭在他的后颈。
谢东篱浑身一震,全身僵硬了一瞬,就被她温柔但坚定地拉入怀中。
她轻拍着他的后背,并没有说话。
谢东篱闭了闭眼,长长吁了一口气。
他也没有说话,低头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下,就抬起头,回手将她揽在怀里,紧紧搂住她,将自己的下颌搁在她的头顶,闭目闻着她发上的芳香。
两人静静地依偎在腊梅树的树心里。
大雪簌簌而下,盖在金黄的腊梅花上,却压不住满树芬芳。
……
司徒府外院的知客堂里,此时迎来了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三方的人马。
沈咏洁在沈大丞相的陪同下,坐着小轿来到外院的知客堂。
张绍天背着手站在知客堂的院门口,正指挥司徒府外院的小厮和粗使婆子在扫雪。
吕大掌柜一脸不满地在旁边站着,不时斜眼看张绍天一眼。
沈咏洁的小轿在知客堂院门口停了下来。
她的丫鬟撂开轿帘,支起伞,伸臂托着她下了轿子。
因才刚有人扫了院子,虽然雪依然在下,但还是留下一条干干净净的小路。
沈咏洁披着天马皮大氅,戴着貂裘观音兜,扶着丫鬟的手上了知客堂的台阶,从张绍天身边走过。
张绍天目不斜视,出声叫住沈咏洁:“沈夫人,张兰莺说要见司徒健仁,请问你想怎么做?”
沈咏洁停下脚步,看着院子里的影壁,淡然道:“老爷说了,等雪停了就去见她。”说着,往知客堂里面去了。
张绍天依然在外面站着,看见沈大丞相踱了过来,才拱手道:“大丞相,就等您了。”
沈大丞相摇摇头,“我就不进去了,在这外面的抄手游廊候着吧。我要避嫌。”
他是沈咏洁的亲爹,但是沈咏洁又不是被告,他其实不用避嫌。
但是主动避开,也是显示他的高风亮节。
张绍天知道,沈大丞相能得到元宏帝的绝对信赖,就是因为他这一番忠君之心,连自己的家人都要排在皇帝后头。
“那大丞相去那边的厢房候着吧。那里有地龙和火盆,暖和。”张绍天很是殷勤地说道。
沈大丞相也是六十多的人了,今天这么冷,就这样一直在外面待着,冻坏了可不好交差。
沈大丞相想了想,点头道:“那我就去厢房候着。”
这边沈咏洁进了知客堂的堂屋,将身上的大氅取了下来。
知客堂也有地龙,还有火墙,非常暖和。
等张绍天进来了,屋里的刑部侍郎、大理寺知事才开始问话。
“沈夫人,你是如何知道张氏的不妥之处的?”
因为沈咏洁交出了张氏的那些身份文件,还有她跟北齐联络用的东西,算是首告。
沈咏洁沉声道:“我病了十年,回家才知道原来家里又有了个女主人。我当然要对她查证一番。我的儿子、女儿都在她手下吃了亏,我怎么能相信她?”
“哦?令郎和令爱在她手里吃了亏?吃了什么亏?”刑部侍郎很是感兴趣地问道。
沈咏洁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元宏帝的人,便一五一十地道:“他们从江南来京城的路上,我的儿子和女儿就不慎落水,所幸我女儿会游水,最后把她和弟弟都救了起来。但是后来,又遇到青江上的水匪‘水上漂’,若不是遇到贵人,他们就死在青江上了。”
那刑部侍郎还想问贵人是谁,张绍天皱了皱眉,道:“与本案无关的东西请尽量少问。”
“哦。”那刑部侍郎摸了摸鼻子,转头问大理寺知事,“你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