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沈遇乐的亲事,盈袖也发愁了,摇头道:“哪里有这么容易?唉,当初若不是暗香,表妹早已经嫁了。”
“嫁了就完事了?”谢东篱摇摇头,“嫁了之后遇到那种事,岂不是更难受?”
盈袖偏头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嫁了之后遇到这种事,暗香最多只能做妾,不会弄到后来那样子吧?”
“你不介意你夫君纳妾?”谢东篱的声音沉了下来,面色更加清冷。
盈袖飞快地睃了他一眼,见他眼底已经盈满怒气,忙笑着哄他:“我在意!我当然在意!妾是什么东西?我拿大棍子打出去!还想进我家的门?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谢东篱凝神看了她一会儿,没有被她的虚张声势说服,垂眸淡淡地道:“嗯,兴许以后为了子嗣,还是要纳妾的。”顿了顿,又淡淡地道:“只要你不在乎,我自然不在乎。”
盈袖有些惴惴不安地看了他一眼,暗道他是真的生气了,有心想拉拉他的衣袖撒个娇,但是手刚伸过去,想到他那种病,又缩了回来,沉吟半晌,低声道:“……我在乎的。”
“你在乎?”谢东篱抬眸看她,眼里眸光沉沉,近在咫尺的距离,却像隔着千山万水,看得见,摸不着。
“我真在乎。”盈袖忙道,“但是我更在乎……”
更在乎你有没有子嗣。
盈袖自己觉得作为一个合格的主母,给谢家传宗接代是第一重要的,别的事情都可以靠后。
如果谢东篱的病一直好不了,纳妾势在必行。
就算她不肯,谢家也会逼她同意。
与其到时候闹得太难看,还不如现在就先做好心理准备。
谢东篱冷笑,“看来上次我跟你说的话,你还没有放在心上。”
盈袖记得他说过,他娶她,不是为了跟她生孩子。
但是她也知道,很多男人在情浓之时会这么说,但是在这份热情过后,没有子嗣,就是两个人的致命伤。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也没有错。你以后会感激我的。”盈袖鼓起勇气说道。
“你真明白我的意思才有鬼了!”谢东篱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看着盈袖卧房大红撒花的门帘道:“南郑国的特使带了他们皇帝的国书来了,东元国的质子要换成皇子,你要小磊多加小心。”说着,自己撂开帘子又走了。
这是第二次,谢东篱被她气走了。
盈袖靠在房门口的门框上,看着门外谢东篱高大颀长的背影出神。
这人怎么变得越来越喜怒无常了呢?
以前真不觉得,那时候只觉得他很高傲,眼高于顶,看不起人,但是待人还是彬彬有礼,不像现在说翻脸就翻脸。
盈袖回到屋里,靠在熏笼上,跟坐在她身边做针线的采桑和采茵闲聊。
“你们说,男人到底为什么会喜怒无常?前一刻还说得好好的,后一刻就翻脸不认人?”
采茵年纪小,不明白盈袖在说什么,怯生生地不敢接口。
采桑笑了笑,对采茵道:“给郡主沏壶茶送上来。”
采茵忙应了是,赶紧出去了。
暖阁里只剩下盈袖和采桑两个人。
采桑这才小声对盈袖道:“郡主,奴婢说句不该的话,您对谢副相,真是太不放在心上了。谢副相又不傻,而且聪明得紧,怎么会不知道呢?人家时时刻刻把您放在心上,您却只是敷衍塞责,就是菩萨也会激起三分火性啊……”
“啊?不会吧?我有把他放在心上啊!”盈袖捂了捂脸,心情十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