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家之后,王月珊就忙着年酒的事,一边自己在家里摆年酒请亲朋好友过来,一边自己也要带着女儿去亲朋好友家赴年酒的席。
这期间,她有意打听了一下众人对王锦奕这件事的看法。
这一天,她带着沈遇乐来到万宁侯家吃年酒。
席间有人说起王家正在给王锦奕相看媳妇,问有没有人有意思。
“王副相的二公子?呵呵,这种人我们这种人家没福气,我们姑娘娇生惯养,受不得委屈。不过……”陆家的夫人顿了顿,“我娘家姐姐嫁在兴州,她说不定会感兴趣……”
“是啊,我们家也是。要说当初我们家还跟王锦奕说亲来着,但是王二公子自己装神弄鬼搅了定礼,现在想来,真是我们家姑娘的福气啊!”
“其实啊,王二公子还是不错的,咱们这种人家他是别想了,但是下面那些人家,哭着喊着自带百万嫁妆进门的都有。”长兴侯夫人陆瑞枫细声细气地说道,“小官家不行,还有商家。想我们世子,当年不也跟皇商家的姑娘定过亲?呵呵……呵呵……”
王月珊看了陆瑞枫一眼。
陆瑞枫说得当然是盈袖。
当年她给慕容长青定亲的时候,盈袖还是司徒盈袖,是皇商家的姑娘。
只是后来的变化,就不是陆瑞枫能预料的了。
盈袖今日也在万宁侯家吃年酒。
谢东篱以重伤重病为名,整个年节都在静养,没有出来见人。
能见到他的只有太医和亲近的家人朋友。
外面不熟的人只知道谢东篱重伤在身,连副相一职都交出来让谢家三房的谢东兴代行,因此他不出来见客,大家都表示理解。
盈袖本来也不想出来,但是谢家大嫂陆瑞兰劝她,这个时候,她应该出去走走,这样才能交到朋友,也才能让大家不要忘了谢东篱为东元国立下的功绩。
很多时候都是人走茶凉,因此盈袖要保证谢东篱没有被边缘化,她就必须出来走动,跟那些女眷来往。
听了陆瑞枫的话,盈袖只是笑了笑,当没听见而已,偏着头跟沈遇乐说话。
沈遇乐悄悄对她道:“我表哥终于答应要定亲娶妻了,也真是不容易。”
盈袖呵呵一声,道:“他有什么不容易的?不娶妻才好在外面胡混。如果娶了妻子,总得顾及妻子娘家的脸面,想随便偎红倚翠是不行了的。不过嘛……”盈袖吃了一口酒,“如今他只能低娶,就无所谓了。反正不管他做什么,他妻子的娘家都管不着他。”
沈遇乐知道盈袖跟阿细交好,只好叹口气,道:“我表哥人其实不错的,就是好女色……”
“那倒也是。”盈袖点点头,“好女色这件事,只有他妻子才配说他,别人都不配的。”
“表姐,你生气了?”沈遇乐很是为难,一个表姐,一个表哥,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想让盈袖不高兴,但是也不想太踩王锦奕的脸。
“我没生气。”盈袖看了沈遇乐一眼,“王锦奕是你表哥,你为他说话是应该的。我就喜欢你帮亲不帮理。”盈袖对她眨眨眼,“这意味着,不管有什么事,你也会站在我这边,是吧?”
沈遇乐笑着拍了她一下,“表姐,你现在越发跟表姐夫一样了,这张嘴啊,我是说不过你了。来,咱们别管别人的事,吃酒!”说着,她给盈袖敬了一杯酒,算是赔礼了。
盈袖也知道王锦奕的事,跟沈遇乐无关,也并没有迁怒于她,只是想到阿细装扮起来的容貌,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吃了几杯酒,她有些发晕,站起来道:“我喝多了,五爷一个人在家里,我也不放心,想先告辞了。”
沈遇乐忙起来送她出去。
两人跟宁安侯府的侯夫人道了乏,沈遇乐送盈袖到二门上,看着盈袖带着丫鬟婆子离去了,才回去接着吃酒。
她是跟着她娘王月珊来的,王月珊不走,她也不能走。
盈袖出了宁安侯的角门,正要上车,慕容长青却从门口的大树后头转了出来,叫了她一声:“盈袖……”
他的声音低沉,目光中尽是悔恨和沉痛之意。
盈袖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福礼:“过年了,给慕容世子拜年。”
礼数做足了,就显得非常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