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谢家再好,跟赵瑾宣有什么关系?
谁不知道她嫡母谢嫦因为赵瑾宣的生母姨娘,跟赵家大爷大吵一场,差一点就气病了?
赵三家的撇了撇嘴,扶着自己家丫鬟婆子的手,转身回家去了。
盈袖和慕容长青便带着赵瑾宣先去客栈收拾东西,退了房,然后带着她回到将军行辕。
“大嫂、二嫂,我今儿在街上见到一个人,说是赵家的庶女,就是姑母家里的人……”盈袖一长一短将今天在街上看见的事说了一遍。
陆瑞兰和宁舒眉当年跟赵家还是有来往的,闻言忙道:“那叫她进来看看,我记得当初姑父确实有个庶女,而且来兴州走亲戚的时候,我们还见过她呢。”
“啊?你们见过?那太好了,其实我也只是在街上偶尔遇到,看见她可怜。但是我并不知道真假,你们既然认得,那就太好了。”盈袖坦然说道,一边命人将赵瑾宣带了进来。
陆瑞兰和宁舒眉两人看见一个瘦小的小姑娘慢慢走了进来,对着她们抬起头,勉强笑了笑,然后福了一福。
陆瑞兰用手捂住嘴,低低地叫了一声,道:“天啦!这好几年没见了,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变?这些年没有吃饭吗?”
宁舒眉走过去握了握她的手,又捏捏她的肩膀,道:“……好像真的没有吃饭,你看她瘦的……”
赵瑾宣抬头,看见陆瑞兰和宁舒眉,认了一会儿,才道:“大表嫂、二表嫂,我是瑾宣。”
原来也认得陆瑞兰和宁舒眉。
陆瑞兰和宁舒眉以前并没有把赵瑾宣放在心上,甚至有些不待见她。
但是如今赵家人都死光了,姑母谢嫦如果在天有灵,应该也不会赞同她们去苛待一个可怜的孩子。
陆瑞兰拉起她的手,“来,跟表嫂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瑾宣见两位表嫂并没有对她冷淡生疏,也升起一丝希望。
但凡想活下去的人,就不会放弃任何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
她定了定神,将今天在街上偶遇盈袖和慕容长青的事先说了一遍,感谢他们的帮助,特别说道:“多亏这位……少奶奶,知道我跟你们有亲,才将我带到这里见你们。”
因他们回到将军行辕后,盈袖摘了幕离,赵瑾宣看见她的打扮,就知道她应该是已婚妇人,所以称她为少奶奶。
陆瑞兰和宁舒眉笑着道:“这位少奶奶不是旁人,她就是你五表嫂。”
“五表嫂?”赵瑾宣疑惑地看了看盈袖,想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惊讶地道:“是不是……是不是那位最是才高看谢郎的谢副相的夫人?!”
“是啊,谢副相就是你五表兄。”宁舒眉也过来拉着她的手,“瞧你瘦的,那家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对你这样,也想拿赵家的家产?!”
盈袖在一旁含笑看着这一幕,道:“到底是怎样,还要等五爷回来再定夺。不过两位嫂嫂既然确认她就是赵家的姑娘,我们自然不能让旁人欺负了去。不然人家还真当我们谢家无人了。”
陆瑞兰和宁舒眉明白了她的意思。
因为赵瑾琦的前车之鉴在那里摆着,盈袖也是想慎重一些,免得再出纰漏。
“来人,领赵姑娘去梳洗换衣,再吃点儿东西,晚上我去你房里寻你说话。”陆瑞兰叫了丫鬟过来,将赵瑾宣领下去了。
等赵瑾宣走了之后,盈袖才说:“也是我多事,不过当时看见她被人打得厉害,又听说是跟姑母有关,实在是不忍心。”
“这姑娘确实是赵家人,跟我们也是亲戚,并不是你多事。当然,我们也明白你的顾虑。赵瑾琦那件事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不过,就因为有了赵瑾琦,我倒觉得,这赵瑾宣,不会是一样的人。”陆瑞兰坐到盈袖面前,跟她分说,“当然谨慎一点是对的。我们带她回京城,先安置在庄子上,等五弟回来了再说。”
盈袖笑着道:“全凭嫂嫂做主。”
大家刚刚在将军行辕安置好,就听见长兴侯慕容辰遣人来请她们出去,说皇太孙元应佳带着太孙妃从京城来了,要亲自迎皇后齐雪筠的灵柩南归。
盈袖和陆瑞兰、宁舒眉又赶紧去迎接太孙妃唐海嘉。
唐海嘉穿着一身素白的孝服,头戴简单的银器,沉默地对她们点了点头,抬手让她们起身,自己一言不发地给皇后齐雪筠的灵前上了香,然后就出去了。
晚上慕容辰在将军行辕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皇太孙元应佳和太孙妃一行人。
行辕的花厅里摆了一个大大的屏风,将花厅分作两半,一边坐着女眷,一边坐着男宾。
女眷这边以太孙妃唐海嘉为首,男宾那边当然是以皇太孙元应佳为首。
盈袖默然坐在陆瑞兰身边,离太孙妃唐海嘉的位置有些远,已经坐到屏风边上了,就跟男宾那边隔得比较近。
大家喝了几杯素酒,就听见皇太孙那边在跟长兴侯慕容辰和慕容长青说话了。
别人的声音也就罢了,但是没过多久,有人匆匆进来,对皇太孙元应佳道:“殿下恕罪,微臣来迟了。我自罚三杯!”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这道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盈袖皱了皱眉头,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端起来慢慢品尝。
就听屏风另一边慕容长青淡淡地道:“陆四公子不是跟殿下一起来兴州的吗?怎么到的这么晚?”
原来来人是陆乘元。
盈袖的眉梢轻轻一动,凝神细听那边的声音。
只听陆乘元笑道:“本来是一起来的,但是路上遇到几个故人,叙了会旧,所以来迟了,该罚!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