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看来是荣妈妈在说谎了?”盈袖放下茶盏,“荣妈妈刚才其实说你们四个人都跟在大小姐身边呢,还说你们可以给她作证。可是你又说你来了牡丹圃,又说内急找地方方便,总而言之,你不在你们大小姐身边。所以你和荣妈妈,要么有一个人在说谎,要么两个人都说谎……”
“是荣妈妈!荣妈妈……老眼昏花,看不清也是有的。”绿夏心惊胆战,也知道自己掉入了谢五夫人的圈套,已经打定主意不管盈袖再怎么问,她都不回答了。
不过盈袖好像看穿了她的心事,也不问她了,命人堵了她的耳朵带下去,继续问第三个婆子。
这个婆子聪明得紧,看见这幅阵仗,又看见荣妈妈和绿夏面如土色,就知道盈袖的问话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她惴惴不安地跪了下来,眼珠子不断地乱转。
盈袖冷眼看了她一会儿,看得她都快瘫在地上了,才道:“请问你怎么称呼?”
“奴婢……奴婢蔡群家的……”那婆子跪在地上不断哆嗦,话都要说不清楚了。
“你是怎么服侍你们大小姐的?怎么四个人跟着她,也能让她掉到水里?”盈袖肃了脸,问话更加威严。
那婆子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一下子脱口说了实话:“奴婢没有在大小姐身边!大小姐使奴婢去外院跟爷们儿传话去了……”
“传话?传什么话?”盈袖一声比一声紧的追问,更往前探了探身,目光如炬,照得那婆子胆战心惊。
那婆子被逼得走投无路,下意识道:“说我们大小姐掉到水里了……”
“啊?!”这时不仅牡丹圃里一片惊呼,而且连牡丹圃旁边的帷幕背后的那群男宾也忍不住叫了起来。
这是在说战素月还没有掉到水里,就已经去报信了啊!
还能说她是因为小王爷才掉到水里的吗?
嗯,也可以这么说……
没有小磊选妃,她就不会往水里掉了。
盈袖在心里暗暗腹诽,她的目光从那婆子身上,移向战夫人:“战夫人,我还要问下去吗?”
其实剩下的问不问都无所谓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战素月,或者战家想造成既成事实,让小磊有非娶她的理由不可,盈袖不过将计就计,让真相袒露在众人面前而已。
她这样做的目的,是让战家不能让元氏皇室背黑锅,让别人觉得他们是欺负战家……
战夫人的脸色变了几变,突然噌地一下站起来,道:“几个下人胡说八道,也能坏我战家名声?!——来人!将这几个目无主子、污蔑战家的贱人杖毙!”
“夫人,您可不能杀人灭口,草菅人命啊!”盈袖收了笑容,慢慢站了起来,“您刚才还劝我不能刑讯逼供呢,说你们战家从来不草菅人命。”
战夫人被盈袖的话噎得脸色都发青了,她瞪了盈袖一眼,又觉得害怕,忙别过头,死死盯着在地上跪着的婆子,恨声道:“还不滚?!在这里丢人现眼尽够了!”
那婆子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战夫人带着战家儿媳们起身,对盈袖道:“今日叨扰了,多有得罪,还请原宥。”
盈袖微微欠身:“都是奴婢的错,战夫人不必挂怀。”又道:“战大小姐还未醒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