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婉皇贵妃能为东元国皇室献出自己性命的时候,再说她立下大功也不迟。”盈袖举起宫人上的茶,放到嘴边意思意思,一点茶水都没有喝进去。
元宏帝本来想劝一劝盈袖,跟婉皇贵妃和解,可是听盈袖提到元后陈仪,他的心情又低落下来。
这么多年,没有人能取代陈仪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盈袖见元宏帝半天没有言语,心情才好了一些,若无其事地道:“其实吧,孙女也没有别的意思。皇祖父如果真的想抬举婉皇贵妃,直接封皇后,她不就名正言顺坐在那宝座上了吗?”
何必要敲敲打打弄边鼓,考验这个试探那个?
遇到盈袖这样油盐不进的主儿,直接兜头打得满头包。
不是自找的吗?
元宏帝跟盈袖想得当然不一样。
他年纪大了,这么多年谨小慎微,又多疑多思的帝王生涯早就让他的思维成了定势。
凡事都要先试探,先吹风。
任何时候都不要将自己逼到进退不能的地步。
所以在面对如今变化了的局势,他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如果盈袖是个男孙就好了……
元宏帝不无感慨地想,但是想到自己的亲儿子,又觉得还是儿子继位的好。
孙子再好,总隔了一层,他不放心。
再说还有婉皇贵妃,十六岁就跟了他这个老人,不给她点儿念想,以后的漫长岁月怎么活下去呢?
这边祖孙俩说完话,就命人上宴席,又把谢东篱和婉皇贵妃都请了过来。
谢东篱和盈袖坐在一起,婉皇贵妃和元宏帝坐在一起,玉皇子不能吃这些大人吃的东西,被乳娘抱去吃奶了。
盈袖瞥了一眼一直被抱来抱去的玉皇子,垂眸道:“皇祖父,玉亲王已经一岁了吧?怎么不下地走路呢?我记得小磊一岁的时候,已经满地乱跑了。”
不等元宏帝说话,婉皇贵妃已经抢着道:“玉儿生下来身子弱,担心难养活,才一直抱着的,等他的腿脚有力再放下走路不迟。如今腿脚没有长好,放到地上恐磕着碰着。”
她是盼了七八年才盼到一个儿子,而且这儿子干系太大,实在不能出一点纰漏。
养在她娘家的时候,娘家人简直战战兢兢,跟捧凤凰似地捧了这么大。
带回宫里,婉皇贵妃更加稀罕,不是自己抱,就是乳娘抱,还有太监宫女抱,从来不让玉皇子下地。
“不多动动,他的腿脚长不好的。”盈袖摇了摇头,“太医都没有说话吗?”
婉皇贵妃心里一动,忙道:“是想请盛家人给瞧瞧。谢大丞相,你和盛家人相熟,能不能帮本宫请他们进宫,给玉儿诊诊脉?看看他什么时候能下地走路?”
盈袖大大地鄙夷,白了婉皇贵妃一眼,“皇贵妃娘娘,盛家人是郎中,不是术士,您这是要让他们算卦呢,还是变戏法?玉亲王什么时候能走路,关他们什么事?”
婉皇贵妃被抢白得眼泪汪汪,捂着帕子就绕到元宏帝背后抽泣起来。
元宏帝抬起眼皮看了盈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