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皇贵妃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她在宫里唯一怵的就是这个总管大太监。
只要他一走,那这宫里真的就是她的天下了!
到时候看谁能阻挡她做皇太后!
婉皇贵妃啧啧两声,假意劝阻道:“陛下还病重在床呢,大总管就要撂挑子吗?这样不好吧?”
“有皇贵妃娘娘伺候陛下,必定万无一失,比老奴体贴多了。再说老奴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又不能值夜,早就不应该尸位素餐了。老奴这就把总管大太监的位置交出来,请宗人府和大丞相另觅贤能!”总管大太监说着,就把自己的宫内令牌首先交了出来。
婉皇贵妃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回身对谢东篱道:“大丞相,您怎么看?”
谢东篱头也不抬,淡淡地道:“这是后宫事务,全由宗人府和皇贵妃娘娘做主。谢某不便多言。”
“那好,谢大丞相既然不便多言,宗人府呢?”婉皇贵妃又看向宗人府的宗令大人。
那宗令大人见谢东篱不管,总管大太监也要走,早就缩了脖子,哼哼唧唧地道:“下官哪里能做主?当然都听皇贵妃娘娘的。”
“多谢宗令大人成全。”
婉皇贵妃至此大获全胜,兴冲冲地接了总管大太监的令牌,看着他被禁军接出皇城,离开了京城。
她又有凤印在手,立刻将后宫的所有太监和宫女清洗一遍,凡是不听她话的,统统赶入掖庭冷宫,罚做贱役。
而皇宫外城的守卫,就全换成了唐安侯府的军士。
跟谢东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长兴侯慕容辰心里不安,来到丞相阁找谢东篱问话:“谢大丞相。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谢东篱笑着放下批阅奏章的笔,命人给慕容辰上茶,又道:“我能怎么样?皇贵妃说得在情在理,我还能真的软禁他们不成?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夫妻,还有儿女,我们都是外人。”
慕容辰嗤笑:“皇贵妃也能称妻?谢大丞相,你什么时候这么软弱了?以你的手段,不应该啊?”
当初说软禁就软禁。将元宏帝和婉皇贵妃关了起来,同时在朝堂上收军权,罢朝官,又在和北齐、南郑交界的地方换防,一桩桩一件件都显示他要大干一场。
但是临到过了年,他反倒退让了。
这不合理。
谢东篱端起茶盏,吹了一口茶盏里袅袅升起的热气,慢悠悠地道:“长兴侯见微知著,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谢某十分佩服。”
“你到底要做什么?”慕容辰往前倾了倾身子,“你不会看着宫里头那个娘们儿乱来吧?”
“长兴侯,那是陛下的家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安静看戏就好。难道你还想插一脚,跟着唱一出不成?”谢东篱斜睨他一眼,“如果是皇后齐雪筠还在,你帮着他们还情有可原。如今……”
听谢东篱说到皇后齐雪筠,慕容辰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他抿了抿唇。沉声道:“那你是想袖手旁观,看他们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