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舜钦打断她的话,低声道:“我又岂是那种不顾儿女,只顾自己的人?不必多言,你早些安排吧。到时候让凤棠来接我们!”又道:“不是我护短,看自家的外甥女顺眼,我最满意的就是你这个儿媳妇!里里外外一把手,又孝顺又能干,贤惠通达,实在难得!”
“瞧您老把我夸得飘飘然的。”林谨音还在笑,眼泪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又觉着实在是羞人,只能把头脸埋进陶氏怀里去。多年的辛劳和委屈一扫而光,满满都是自己何其幸运的感叹。
陶氏轻抚着她的背脊,一脸的满足:“要说当初这门亲,我真是最满意不过,从来就不担心阿音嫁过来会受气。
我不过一个寻常妇人,所求的不过是儿女福寿双全,平安如意就够了,要什么大富大贵!”说到这里,忍不住看了陆缄一眼,仿佛强调什么似的,特意道:“二郎也是极不错的。很好。”
她不这样说还好,这样一说,反倒泄露了当初的某些事实,陆缄虽笑着,却颇有几分不自在,悄悄抬眼去看林谨容。恰逢林谨容也正偷眼觑着他,便没好气地扫了林谨容一眼,只顾低头喝茶。
林慎之敏锐,忙打岔道:“菜都凉了!还没到送别的时候呢,怎么就一个个都哭上了?今日流干了泪,明日可拿什么来哭?”
小孩子不知愁,獾郎只知终于可以出门,终于可以去看望父亲和小叔了,欢欢喜喜地将筷子蘸了些茶水,滴在眼角上,望着玉郎和毅郎低声道:“这样哭,我也哭了!”玉郎有些胆怯地看了林谨音一眼,没答话,毅郎则好奇地伸手去摸獾郎脸上的“泪水”又探头去看茶杯。
林谨音不由大怒,一巴掌在毅郎的肩膀上,斥道:“叫你没规矩!”
獾郎涨红了脸,又羞又窘,看似是要哭出来,转眼却又笑了,自我解围:“您是娘,又是女人,我不和您计较。”
林谨音哭笑不得,只管瞪着他。
林慎-之没忍住“扑哧”一声大笑出来,拍着獾郎的肩膀道:“这皮猴儿!还不同你娘赔礼?”
獾郎果真上前给林谨音磕头行大礼,严肃认真地道:“娘啊…您放心,儿子长大了,会好好照顾祖父、弟弟和您的。您只要高兴,打就打吧。”
这回就连陆缄也忍不住无言地拍了拍獾郎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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