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额前散落的头发被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到脑后去,长天在她榻边坐下,过了很久才低声道:“不要胡思乱想,控好力量就是。”
她没有言语,连呼吸都平稳,似是沉睡。一头乌发如缎散在雪白的飞驼绒上,睫毛浓密卷翘,盖住了平时灵动的眼眸,在面颊上留下一小片脆弱的阴影。她侧躺着,肌肤白晳得近乎透明,他似乎都能看到她细细的脖颈底下淡青色的动脉。
在这一室暖香中,长天突然很想念她身躯的柔软,哪怕只是抱上一抱也能令他满心安宁。可是换上了香车软褥,他再也没理由把她捂在怀里了。现在她进入了内视状态,暂时封闭了与外界的联系,这样控制体|内的庞勃力道也会相对轻松一点。只不过,这恐怕也是种逃避吧?
他摇了摇头,取出地阴童子送来的讯报,继续看了起来。
这间小小的密室突然安静得针尖落地都能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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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在小柜上的精美沙漏,不知不觉漏完了刻度。
九个时辰过去了。
车厢顶上的水晶灯,突然快速明灭了三次。
宁小闲已然入定,一无所觉,长天却蹙起长眉,随手打开了车门。这辆大车带有隔音结界,所以外头若有状况,手下只能按动机关,以这种方式通知车里人。他当时夺车时速度太快,北辰炎始终未能接讯。
高空罡风环伺已久,气势汹汹正要卷入,却只刮到了他面前就再难以寸进,这车厢中的物件还维持着原先的模样,没有一件被扰动。
一只红隼飞进来,口吐人言,用语也尤其简单:“神君大人,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