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聆雪举手,在门上轻轻叩了两下,皓腕上的翡翠镯子有光芒一闪。
这是夫妻二人共同炼制的同心法器,一旦触动,郎青立知。
果然阁门很快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郎青站在门口:“你来了。”
这话就很奇怪了,似是他早知道她会过来。
晏聆雪跨过槛儿,随手掩上了门,望见厅中立着一人,全身覆在黑色斗篷底下,背对着她正观望窗外的雨景。
虽说斗篷宽大,却掩不住这人纤细的背影。晏聆雪见着,心底没来由地有些烦躁。
“晏夫人,好久不见。”这人轻笑一声,悦耳、清脆,在这样闷热的雨天听起来像喝了一碗冰镇的酸梅汤,从头爽利到脚。最重要的是,这声音对于晏聆雪来说,太熟悉了。
熟悉到做梦也忘不掉,虽然这三百年多年来,她只见过这人两次。
果然这声音的主人转过身,望着她微笑。明眸善睐、发若流瀑,明明是素面朝天不施脂粉,立在那里依旧俏生生地,有说不尽的婉转风|流。
宁小闲!
晏聆雪怎也想不到此地时此情此境会遇上她,猝不及防之下呆了一呆,失声道:“你怎在此!”玄天娘娘已经有一整年不曾在战盟露面,郎青对她的推测是闭关提升去了。眼下战乱四起,宁小闲应该在中部战场与撼天神君并肩作战才是,怎地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
想起那个名字,她心底微微一叹,随即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
宁小闲如实答道:“我从银沙嘴过来的。”
晏聆雪也不是养在后宅深闺的娇弱妇人,早随丈夫一起将南赡部洲概况牢记于心,这时默算一下实地距离,难以置信道:“那里可是南部战场,你横跨了十七万里过来,只用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