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青摸了摸鼻子:“外头候着的众位长老和大将,多数从头至尾都不会知道我们谋划之策。这事情太过重大,当真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意思是她作为宗主夫人,知道得还算多的了。晏聆雪望着他,难以置信地摇头:“你竟对我如此生分?”分明是睡在一张床上的人,她还给他生了二子一女,她还日日夜夜为西夜的前途和未来操劳,换来的竟然是他“不可为外人道也”的表态?
郎青自然有些愧疚,握住她肩膀的手紧了一紧:“军机大事,怎么扯得上生分?此计若能击退蛮人,那在保住奇凌城的同时还能保存西夜的实力下来,岂非我们在这乱世中孜孜以求?”
晏聆雪发白的面色还未恢复过来,轻声道:“我们?哪来的‘我们’?”
她声音中的惊怒、不甘、埋怨,他都听在耳里,却只能放下脸道:“好了,莫要使小性子了。眼下时间紧迫任务重大,待到此役结束,我再慢慢说与你听可好?”
其实,宁小闲虽然说过事关重大不要外泄,但晏聆雪踏进厅堂之后,宁小闲就将此事的主动权交到他手里。
要不要告诉晏聆雪,由他自己决定。可是晏聆雪和外头的将领们不同,必要有所交待,不是他三缄其口、或者用一句“军机不可泄”就可以应付下来的。
晏聆雪屏住了呼吸,强抑着心头的怒气,好一会儿才抬头去望宁小闲:“你的法子当真管用,有几成把握?”
郎青也不是好性子,晏聆雪和他结发三百年,知道他一旦以这种语气说话,那就是板上钉钉,没有商榷的余地了。
这枚苦果,只能她自己吞,咽不下也得咽。
将整个西夜的希望都寄托于三天两头就闯下滔天祸事的妖女身上,她直觉不放心。可是郎青办事也向来从容沉稳,不会轻率冒进。
宁小闲想了想:“至少有个七、八成吧。”
“就这么点儿?”晏聆雪秀靥很不好看,“万一失败,岂非要白搭进去无数人命?”
宁小闲还未接话,郎青已经轻咳一声:“战局瞬息万变,谁敢打包票说自己的计策能十足生效?七成,已可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