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璇没有接话。
夫妻相处之道,各家自有不同,夏黎卿与杨氏之间的事,臻璇插不上话也弄不清楚。
杨氏也不想多说,只另起了一头:“咱们那位表小姐可算是到了宿水城了。送她去的两个女镖师听说也是叫她折腾得够呛的。”
臻璇失笑摇头,这一点光想想也就能知道了。
杨氏把泉响抱在腿上。亲自喂了几口蟹黄,泉响喜欢,还想再吃,却被杨氏阻了。
“螃蟹性寒,不能多吃。”杨氏劝了,又夹了一块肉给泉响。扭头与臻璇道,“你也吃不得这些。”
臻璇笑道:“也就再几个月。”
杨氏的目光落在臻璇的肚子上,瞧着是比上个月时大了不少:“大约是正月里生吧?冬天有冬天的好处,做月子舒服些。夏天就是受罪。”
臻璇想到了周氏,大热的天。因为做月子,屋里的冰都放得很少,又不能碰水,想想就不舒服。
这么一看,自己这个月份倒是正合适了。
过了中秋,桃绫的日子越发近了。
聘礼早送了来,单子看红了不少人的眼,这几日嫁妆也都备齐了,只等着踩花堂时送去。
臻璇唤了桃绫来,伸手与她道:“钥匙给我吧。”
这么多年了,臻璇屋里的钥匙都是由桃绫收着的。
听了这话,桃绫眼眶一红,取出钥匙看了看,不舍地交了出去。
臻璇把钥匙给了挽琴,挽琴开了床尾柜子里的盒子,里头收着的是房契、地契,以及屋里丫鬟们的卖身契。
挽琴找出了桃绫的那一张,交到了臻璇手上。
臻璇看着那份契书,一晃那么多年了,纸张泛黄、微皱,而上面印着的红色指印小小的。
那时候的桃绫才那般大。
臻璇吸了吸鼻子:“烧了吧。”
桃绫没有接过去,只是看着那指印愣神,连眼泪顺着脸庞落下来都没有察觉。
“烧了吧。”臻璇挤出笑容,催了她一句。
桃绫这才抬眸看向臻璇,颤着手接过去。
挽琴端了个盆儿来,桃绫点了火折子,火舌点了卖身契的角,烧成了卷儿,最后成了盆儿里的黑灰。
桃绫盯着那黑灰,痛哭出声。
不是终于脱了奴籍的解脱,而是不舍,没有了卖身契,她就再也不算是臻璇的丫鬟了。
臻璇架不住桃绫的眼泪,也是伤心不已:“钱五爷过年的时候不都会来给祖母磕头吗?你也能跟着来。平日里若是方便的时候,给我递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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