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颐卿蹙眉,臻璇再劝了几句,到底还是夏颐卿拗不过她,踩着时间去了。
臻璇在床上躺了。
杏绫吩咐淮香去厨房给臻璇取些吃食来。
臻璇阖眼休息,迷迷糊糊犯起了困,猛然又是一阵痛,几乎缓不过气来。
挽琴替她拭了额头上的汗水,再一摸,臻璇的身上也是湿的。
这些天,亵衣都是热着的,以便随时可以换,挽琴柔声问臻璇:“奶奶,换身衣服吧。”
臻璇颔首。
挽琴和杏绫合力,费了些工夫才换好,杏绫捧着衣服要送出去,突然脚步一顿,打开亵裤一看,上头沾了红色。
杏绫脸发白,拿给臻璇看。
臻璇见了也是一怔,问挽琴道:“邢妈妈说过吧,这是快生了?”
挽琴猛点头,杏绫则跑出去唤两位妈妈。
高妈妈和陈妈妈今日都没有回去吃团圆饭,前后脚进来,问了臻璇的感觉,道:“奶奶,挪去产室吧。指不定没一会就会破水。”
在生产上,臻璇对两位妈妈言听计从,挽琴帮她披了衣服,收拾妥当之后,几人就拥着她往耳室去。
耳室里烧了地火龙,不比正屋里冷,臻璇正脱着外衣,只觉得下身湿了。
水破了。
突如其来,臻璇没个准备,一时站在那儿没有动。
挽琴正往被窝里塞汤婆子,就听见高妈妈唤了一声,她过去一看,臻璇的裤子已经湿透了。
所有人都怔了,陈妈妈头一个回过了神,让挽琴赶紧取干净裤子来,又与高妈妈一块把臻璇挪到了床上。
杏绫去叫了执棋、执画和挽墨,几人一听也都急了,各自分了工。
挽墨去厨房准备热水,执棋去寻夏颐卿,执画去唤邢妈妈。
执棋脚步飞快,这会儿所有人都在长生居里,倒不怕找不到人,另一边,执画快跑到邢妈妈住的屋子外头才想起来除夕夜,她已经出府去了。
偏偏就是这个当口!
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执画急得直跺脚,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的,直接就冲外院去了。
长生居里热闹。
臻璇没有来,老祖宗没多说什么。
周姨娘低低哼了一声:“我从前生的时候可没她那么娇贵。”
谁知这话一字不漏叫老祖宗听见了,周姨娘正尴尬呢,何老太太斜了她一眼:“你是什么出身,人家是什么出身,怎么就不能比你娇贵呢?”
这话明着在训周姨娘,可何老太太那酸溜溜的口气。谁都听得出是在讽长房三个官宦出身的媳妇。
大过年的,谁也不愿意闹僵了去,这顿饭用得还算和气,尤其是男人们那一桌。说笑声不断。
前头给体面的丫鬟婆子们也摆了桌,她们正吃着,突然见执棋跑了进来,一张俏脸叫冷风吹得发红。
“呦,姑娘怎么来了?赶紧坐下,与我们喝一杯。”有人过来拉执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