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穆婉茹仅是抽抽噎噎,忽闻此言竟不自觉,果真“哇”一声扑进兄长怀中,嚎啕难抑,“哥——哥啊!小渡子欺——欺负我。人、人家在他眼中真——真这般不堪么?”
宠渡哪管她,继续火上浇油,“须知修行恰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沿途更有豺狼虎豹环伺,弱肉强食。连几句重话也听不得,如此心性焉能自立?吾深为道友不取也!”
其实这番话既说给穆婉茹听,也在提点其余魔众。
然则穆婉茹正当其事,又值伤感时候,无暇细想,故此误以为单单训她一人儿,不由啼哭更甚,——“呜哇”“呜哇”几近撕心裂肺,直教闻者揪心,听者动容。
异世界内,白胡子老头儿抚须沉吟,摇头晃脑似回味一般,“呣……还是这味儿,——够劲儿!刚也说过,你十二人较小十三,道行固然天渊之别,口才却弗如远甚。现下如何?”
“三寸之舌,却势比百万刀剑!”虬髯客赧然扶额,哭笑不得,“确令徒儿自叹不如。”
“不过话又说回来,”白胡老者打了个哈哈,“到尔等境界,全在手上见真章,但凡师出有名即可,又何须耍嘴皮子?”
“只可怜看热闹的那些娃娃们。”虬髯客很是头疼的模样。
“奶奶个腿儿。那厮这么能说会道?”
“舌灿莲花。”
“巧舌如簧。”
“唇枪舌剑。”
“那我来一个‘三寸不烂之舌’?”
“你几个这时候还没正形!”
“三言两语就将人姑娘当众骂哭,再说下去不得骂死?”
“话本里都没这么写过。”
“意即不光打不过,连吵也吵不过了?”
“呜呼哀哉!”
不意宠渡言辞犀利至斯,峰顶人马以及幕前的各路看官们惊为天人。尤其喽啰与高手之辈——甚而不乏丹境强者,啧啧称奇之余莫不头皮发麻。
耳闻热议,不经意间瞥见两抹人影与众不同,虬髯客笑而指曰:“所谓玉不琢不成器,他两个倒也知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