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应该在里面上厕所,但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你……您可以帮我进去看看吗?”他脸上的担心让那个大人放下了警惕,同意了帮他。
“里面并没有符合你描述的人。”然而情况却比他想得要严重许多。
他又去了小卖部,把妹妹的失踪告诉了他母亲,而之前那个帮过他的大人则报了警。
“抱歉,警方说失踪了二十四个小时的人才能按人口失踪来立案,不过他们还是会提供一些帮助。”
他的妈妈先是把他的情绪安抚了下来,接着谢过了那个帮忙报警的大人,就向他父亲打去了电话。
很快,他父亲开着车来到了他母亲的小卖部,一家人开始在附近找人,一些热心的群众也加入找人的队伍提供帮助。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才通过公安机关调取的街边监控录像找到了他妹妹的行踪。
监控录像里,他离开没多久,芦苇地里就冲出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男人捂住他妹妹的嘴将她带进了那片芦苇地。
那个男人是附近游荡的流浪汉,好像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因为没钱去医院,也没有家里人管他的原因,就一直在这一片捡垃圾为生。
平时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大家都习惯了他的存在,只是没想到会突然向他妹妹下手。
凌晨十二点过两分,他妹妹的尸体在芦苇地里被找到。身上的衣服被撕碎,尸体被流水冲刷,很多伤痕,把那一片都染红了。
他的母亲捂上了他的眼,却没有捂住他能听到哭声的耳,也没有成功阻止他妹妹死亡的画面侵入他的大脑。
“……”
“精神病人侵害行为是指精神病患者在发病期间,丧失或减弱辨认事物和控制自己行为的能力,常常出现危害自身或侵犯他人的违法侵害行为,多为杀人、伤害、纵火、强X、抢劫和盗窃等。按华夏刑法规定,精神病人的侵害行为不负刑事责任。”
“……”
“什么?”
“……”
嗡———
这个故事的后续是什么呢?后续是他的父亲因为极度的愤怒酗酒,结果开车上路出了车祸,瞬间就丢失了性命。
再之后他母亲因为承受不了妹妹和父亲的双双离世而精神出了问题,趁他出门打开家里的煤气灶自杀。
而他则在中考的前一天晚上,找上了那个流浪汉,用砖头砸死了他,那是他第一次杀人,也是第一次对自己还不是个大人而感到庆幸,因为未成年杀人也不用判死刑。
……
他人生的第二次转折来自他失败的爱情。
失去了家人,也错失了中考机会的他干脆放弃了读书的打算,因为迟迟没有警察找上他,他也没有自首的勇气,就找了各种兼职来做。
一开始还并不好找到会要他的地方,因为未成年的缘故,也很少有人会用他,但偶尔也有几个善良的老板愿意让他在店里帮忙,避免了他成为一个只会捡垃圾的流浪汉。
或许这样安定下来也好,就这样作为社会的底层人士,用一辈子干苦工来向上天赎罪,以减轻他身上的罪孽。
他原本是这样打算的。
可是,在作为一个最底层的人士来经历这个社会的时候,他看到了因为老板拖欠工资而走上绝路的工人,看到了因为惨遭剥削而来讨钱的老人被按在地上活活打死的过程,看到了因为没钱而出卖自己身体的女人,看到了因欠钱而走上不归路的年轻人……
原来他所经历的悲剧并不是只在某一刻突然就发生的意外,而是无时无刻都在这个世上重复上演的类似的剧情。
有了第一次杀人的经验,第二次和第三次还会远吗?他第二次杀人甚至还受到了受害者一方的掩护,第三次杀人则收到了来自苦难者的谢礼。
某天他坐在夕阳照不到的角落,看着自己用来杀人的双手,一个直击他灵魂的反问出现在他心里,牢牢地攥住了他的心脏———他身上所背负的,真的就是杀人的罪孽吗?
这个问题一出现,他就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混乱,但他还是没有打算停止杀人的举动,直到那天去花店遇到了一个女人。
那天是他妹妹的忌日,他想挑一支他妹妹喜欢的百合花去看她。而花店的老板是个很年轻的女性,一个充满了故事感的女人。
小主,
他被她身上那股成熟的魅力所吸引,或许是见惯了这个社会的黑暗,突然一个光鲜亮丽的人猛地就闯进他的视野,他的心一下就被抓住了。
没错,他一见钟情了,而坠入爱河的心动来得太快,根本就不留余地,连退路都没为他准备。
那时候他十九岁,刚成年不久。
那是一个失误,一个很明显的失误。自从爱上了那个女人后,他一半的精力都放在了观察那个女人的事上,甚至还被当成了跟踪狂。
不过好在对方并没有报警,并在听了他的解释后,还决定了和他从朋友做起。
现在想来,那应该是他最幸福也最痛苦的时光,哪怕是虚假的甜蜜,也让他甘之如饴。
“我爸明天出差回来,你就不要来我家了,我怕你被他发现”。
女人脸上的表情他读不太懂,他们只是牵过手的朋友关系,所以他答应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