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麟扫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明明是很普通的笑容,但这笑在凌琳和维姬眼中却如此可怕,狰狞而又......疯狂!
“你已经换不了。”
倾卿去看蕾蒂,想要征求答案,蕾蒂点了点头,“我说过了,我的力量遭到了抑制,短时间内一个人只能交易一次。”
说话时,蕾蒂有些困惑的看向天麟,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的。
“直觉外加一点猜测。”指了指脑袋,天麟笑道,实质上是初音告诉他的。
(而且我可不想欠你们两太多恩情。)
“可......”
“够了!这是我自己的判断!我自己的决定!”倾卿还想劝一劝天麟,但刚开口天麟就强硬的打断了她,看神色,倾卿知道对方已经有些怒意。
“我们继续......脸上的......你看着拿吧,全身的毛发也都拿去当做筹码吧,反正也不需要。”
看着他们的交易,倾卿攥紧了拳头,默默的退了回去,两人说白了也只是临时的队友,勉强称得上朋友,她没有资格对对方的决定、做法说三道四。
只是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起在那条船上,天麟对自己许下的诺言。
(我们是朋友......是吗?)
“嗯......这些加上你自己的寿命,大概有50多年?看在你‘筹码’这么多的份上,算你60年吧!”
天麟满意的笑了,这个数字比自己预想的要高的多,“动手吧,要交换的东西待会告诉你,先把我身上的东西都拿去,趁我没反悔。”
“好嘞!不过先说好,待会你要交换类似于‘不老泉’这样可以增加寿命的东西可没有,你也换不起......”
戴上医用手套,蕾蒂挪开座椅,“接下来的过程对于你们人类来说可能会有一丁点疼,但结束后可以免费给你打一针强效镇痛剂!”
“那多谢了。”
巨大的针筒出现在蕾蒂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装扮也换成了一套整洁的护士服。莫名的,她一想到接来下的事有点小小的兴奋,似乎觉醒了些奇怪的属性。
“慢着!”蕾蒂从镜子中爬出,刚要给天麟打针,就被倾卿抓住了手。
蕾蒂顿时有点慌,“大小姐你有何吩咐?”
“能用我的东西来抵还一些天麟压上去的器官吗?”倾卿恳求着对方,她想要减缓一些天麟即将遭受的痛苦。
天麟还没来得及反应,维姬倒是深深的皱起了眉,一把拉住倾卿,低声吼了起来。
“你疯了?!”
倾卿打掉肩膀上的手,没有理会维姬,依旧恳求的看着蕾蒂。
交易是两个人的事,不然完全可以强迫向他人‘借取’所需的筹码。很显然倾卿的恳求不符合规则。
蕾蒂有些犯愁,她可不想再挨枪子了。但上次与倾卿交易用上自己的眼镜已经是钻过规则的一点空子了,这次是真的没有办法。
好在天麟摇头拒绝了倾卿的好意,“好意心领。”
看着倾卿脸上的表情愈发难看,他看得出少女是真心把他当做朋友。
(那就更不能......)
支开倾卿,蕾蒂从镜子中爬出,为了防止大小姐继续提出一些让她很为难的请求,蕾蒂不再多说废话,直接动手。
噗嗤——
看上去柔弱无骨的小手却如同冰锥一样锋利,顺畅无阻,深深刺入天麟的躯体,强烈的痛苦以及蕾蒂的手在自己身体里活动的怪异感让天麟近乎发疯,眼前的一切都变的灰暗、模糊。天麟想要大声的喊叫,希望能借此宣泄削减一些自身的痛苦,但死命长大嘴巴,喉咙中却一丝声响也不见得,是蕾蒂不知什么时候暂时剥夺了他发声的能力。
看到天麟无助的张大着嘴巴,脸上沾满血迹带着有些病态笑容的蕾蒂把手抽出,无良的晃动起食指,嘘了一声。
“放心好了,你不想扰民的愿望我已经听到了~”
天麟依稀看到对方手里拿着一块大概是肾的器官,两眼一翻,半晕过去。
维姬和凌琳有些接受不了如此血腥的手法,表示要去外面透透气。
倾卿想留了下来,陪着对方,希望这样可以让他好受一点,但被维姬强行拉走了,虽然对方只是把她当做比较熟的人,但她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劲敌,挚友。
对方的状态很不对,注意力过于懒散且分散!这样下去,也许是下一次行动,倾卿就要宣告游戏结束!
为了她,也算是为了自己,她要把原本的她修正回来!
到了走廊,关上房门,维姬直接开门见山。
“你很不对劲!冲动,鲁莽......一路上我们都在一起,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倾卿张了张嘴,想反驳些什么,但她突然意识到这样做一点也不符合自己的性格,确实,自己确实变的冲动又鲁莽。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一路上的场景一幕又一幕重现在脑海中,她想起在船上天麟那个自然又自豪的笑容,想起初见时那对和自己近乎完全相同的冷漠灰色双眼。
牙齿忍不住的用力咬下去,铁锈的味道顿时弥漫在鼻腔,她终于意识到她心中那复杂的情绪是什么。
“我在......嫉妒。”
从她嘴中,维姬得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出现在倾卿身上的词汇。
财富?她的父亲是世界上有名的企业家,其总资产早就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美貌?她是上天最完美的造物,完美的实现了东西方两地人对美的幻想。
智慧?除了那些该死的数学、物理难题,维姬很难想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问题可以难住对方。
以她的才华,别人一直苦苦追求的顶点,对她来说也只是伸伸手的程度。
维姬的心情很是复杂,没来这个世界之前,她一直把倾卿当做是自己需要花费一生去超越的劲敌。愤怒、无奈、嫉妒这样的情绪确实有过,但更多的是认同、尊敬、钦佩......在经过几次的生死一线后,她对于倾卿的感情变得更加复杂,两人是同伴?是战友?或者仅仅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维姬不仅一次的发问自己,最终她也没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但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希望对方能活下去,和自己一起好好活下去。
“你......嫉妒?”
倾卿闭上眼,她回忆起童年时期,自己父亲看向自己母亲以及自己时,闪闪发光的双眼——那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生存意义的神色。
“对,我在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