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给我送回来。”
孙文远托着灯,向老学究躬身一拜,便转身出了门去。
老学究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门是关着,却关不住他的心。
老学究这一辈子,见过离奇怪异的事情多了,也就这狐狸与他相伴,算是一个忘年交了。
苦熬了一夜,老学究自己也没听到自己在不停的叹气。
直到实在熬不下去,老学究从床上爬了起来,把门打开,在门边坐着。
从黑咕隆咚的夜坐到光亮渐渐来了,坐到他自己手脚微微发抖。
终于在天明之前,一个人影一瘸一拐的从远处走来。
老学究扶着门框站起来,看着这个人影打开篱笆门,走到他边上,灰头土脸,身上带血,在他面前翻开手心,露出一盏灯来。
孙文远躬身道:“先生,完璧归赵。”
老学究没有管那破灯,把他扶起来,问道:“怎么样?”
“说来话长了,我提前设阵,把那老鬼引出来,挨了他几下。不过入阵之后,就是我将他制住,铜镜照魂,镇纸压鬼,烧了他一身道行,打进泰山受罚去了。”
孙文远脸上露出几分骄傲。
老学究说:“我是问你。”
孙文远身上几个血窟窿还在往外冒血,他脸色白得吓人,眼睛倒是亮得很。
“性命无忧,只是要多睡几天。”
“那就好。”
老学究喃喃自语:“那就好。”
没有理会掉在地上的镜子、镇纸和油灯,他把门前缩成一团的狐狸抱进房里放好,这才收拾门前散落的东西。
打来清水给狐狸擦洗伤口,仔细包扎,累得老学究头昏眼花。
他自嘲道:“差点因为你把我老人家累死了。”
老学究又爬上床,不一会儿,就传来了细微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