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祖为其所慑,讷讷不敢言。
那仙真看了他一眼,道:“原来是得了狐书的有缘人,你是得了狐书,知晓了拜月服气的法门,才到了我这里。”
又是狐书。
张承祖心中满是愧疚,因为这狐书的事情,已经闹得鸡犬不宁。往日的好友变得陌生极了,又把镜塔寺给得罪了。
在这仙真面前,似乎把他心里的龌龊都照了出来,便上前拜道:“仙真容禀,那狐书……那狐书并非我所有,乃是……乃是我强夺来的。”
岂料那仙真道:“我焉能不知?你可知这狐书是何来历?”
张承祖摇头,并不知晓。
那仙真摸着手里的狐狸脑袋,道:“狐书狐书,自是教化狐狸修行之书。此书乃是泰山娘娘恩准、玉仙神女批示、狐仙宫明甫所作,乃是教化天下野狐向道修行的法门。狐书首篇,便已然言其经义,你连后面的拜月服气都知晓了,竟不知狐书的来历?”
张承祖更是羞惭:“原来如此,那我岂不是抢夺了教化野狐的圣贤书?”
那仙真手里的狐狸被摸了两把就有些羞恼,挣扎着从仙真手里跳了下来,在一边抖擞毛发。
“因你之故,那失了狐书的狐先生惹了一身罪责,只怕要受些苦刑了。”
“怎会如此,这件事都是我的过错,他几次讨要狐书,我都没有归还,怎么能怪在他头上?”
“他看管狐书不利,致使神通外传,狐法惑人,如何不怪在他头上?”
“是我害了他!”又连累了一个传道授业的狐先生受此罪责,张承祖心里发颤,眼里发红,“要不是我,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那仙真笑了起来,道:“你有此心,就还有斡旋的余地。”
张承祖问道:“是何余地?”
那仙真道:“狐书乃是教化野狐的经义,你虽然是人,但也受得教化。天下野狐皆受泰山娘娘管束,你通晓了拜月服气的经义,亦能感日月泽被之德,就此拜入泰山之府,这狐书便不算外流。既然不算外流,那就是借书,而不是夺书了。”
张承祖拜倒在那仙真面前,道:“我素有求仙问道的志向,既然得了泰山府的狐书,自然甘愿拜在泰山府门下,请仙真指点!”
那仙真笑道:“缘也狐书,孽也狐书。你拜了月,采了气,还不把狐书取回来供奉?这作书的人同意收你这个门生,你才算入了门。”
“去吧,若非看在你可堪造化,而我又与狐狸有几分缘法,擅闯了我这金魄宫,我就要治你一罪了。”
那仙真的声音逐渐远去,印在张承祖眼中的,乃是一个背后玄光圆满如月,十二月轮交织拱卫的仙人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