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脸色也白得吓人,道:“莫慌,我还有办法。”
黑暗中,似乎有一个影子擦着清光的边缘飞过去了。
“啊!”雪慧一个颤抖,惊叫了一声。
姑母立刻看过去,屈指一弹,飞出一道令符在黑暗中照出火光,却什么没有看见。
“你不要怕,不要出声,待我请灵应狐王来,再同他斗过一场。”姑母念动真言,掐动指诀,眼中闪烁着惊惧的光。
正在此时,黑暗中响起阴恻恻的狐鸣。
好似婴儿啼哭,汇成曲调。
“恨啊!恨!”
“有负真情命该亡,背信弃义多恶报。有仇以仇报,有冤以冤结。”
“剐皮割肉,剔髓挑筋。”
“断其头、斮其趾,剥其皮,剜其心。”
“断其头颅做酒器,斮其脚腕做桩钉,剥了人皮披兽皮,剜了人心换兽心。”
一个个带着狐面的鬼魅手持种种凶器,在清光周围缓步而过。
狐火在他们的脚印上一生一灭,让姑母和雪慧能看到一鳞半爪。
那狐鬼奔赴的地方,程生被绑在了一个墓碑上,拼了命的挣扎着、惨叫着,凄厉地叫声刺穿了雪慧的耳朵,让她跟着一并尖叫起来。
姑母中断了念了一半的咒语,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浑身战栗道:“不要说话。”
那些被叫声惊动的狐鬼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似乎在观望着什么,但清光遮掩之下,并不能看到她们。
于是他们继续唱着歌,逼近了程生。
“断其头!断其头颅做酒器!”
利斧砍断了程生的头颅,程生发出剧烈的惨叫,却不曾死去,只看着狐鬼在他面上抓着,撕扯下来皮肉扔在地上。
他的脚被斩断,让他无法行走,白森森的腿骨插进土里,像是钉下的木桩。
他的人皮被剥开,心脏被剜去。
但他仍然不曾死去,在这整个仪式结束之前,他都不会死去。
狐鬼宣泄着怒火,诅咒他!诅咒他!
夺走他的性命,令他魂魄不得安宁,令他永世不得超生,令他只能在畜生道沉沦!
雪慧已经几度晕死又醒来,眼中已经失去了神智。
姑母勉强护住她的心神,让她没有心神崩裂而死。
那些狐鬼的怨气逐渐消退,黑暗渐渐消退,露出翠云楼样子。
那黑色的诅咒收拢着,变成一只黑狐,黑狐站在程生的尸体上,目光却看向姑母,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便消失在翠云楼中。
“怎么会这样可怖,怎么会这样可怖。”
姑母脸色惨白,浑身都在发抖,她身上的法力已然完全提不起来,被夜风一吹,竟然只觉得体内寒气四溢,被风邪侵入体内。
她的心神因为目睹了这一场诅咒仪式遭受重创,因此道行大退,但她知道,这还没完。
那狐狸很快就要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