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汉根本不听,“滚,滚回学校,老子干的下来。”
杨秉承也急了,跟他父亲对着喊,“你干不下来!你还要去打短工,哪有力气翻地。你一个人翻地,那妈看病咋办,吃药咋办……”
说到这里。
杨秉承突然愣住了。
他也忽略了一件事。
现在家里还能支撑着,是他在学校打了三份工,骗他父亲能借到老师的医保卡,买药便宜。
单靠杨老汉一个人在附近村子打打短工,卖卖田里长的乱七八糟的菜,赚的那几个钱连他母亲吃药都吃不起,更何况还要养妹妹。
如果他休学回来,没了那三份工,家里会更惨,还多了一个人吃饭。
不等豌豆颠种出来,全家都饿死了。
父子俩不再吵闹,面对面站着,同一个表情,眉头紧锁。
整个屋子里死一般寂静。
良久。
床边传来的低泣声,打破了这番宁静。
杨家父子僵硬着转头看去。
杨母低着头,吧嗒吧嗒掉眼泪。
两只手渐渐握紧,握成拳头,猛的往自己身上锤,“赖我,都赖我啊,我就该死了啊,我这个老婆子怎么不死啊……”
声如泣血。
杨家父子也不吵了,也不愣了,同时大步跑到床边,一个拉住老伴的手,一个抹掉母亲的眼泪。
同时开口不住的安慰,翻来覆去的说着“没事、没事……”
祸事啊,永远不会单行。
一个苦难,往往会连带出一连串的苦难。
让人进,进不得;退,也退不得。
反反复复不管往哪个方向走,通向的只有深渊。
骆一航看到眼前这幅情景,心里不是滋味。
唉,本来就是被感动来的,现在也该出手了。
往深渊里扔一条绳子吧。
让他们自己往上爬。
骆一航随即说道:“要不然我给你们出个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