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杺坐在椅子上抚掌哈哈大笑:“杀的好!杀的妙!爱卿手法当真利落,当真潇洒!”
笑着笑着,他提笔蘸墨:“不许搬!如此上佳美景,朕若不画下来,岂不是可惜了美景,辜负了苻爱卿的一片心意?”
跟随进殿,此刻正要搬运尸体,清理血迹的长福和侍卫们闻言放下手中物什。
苻清白扔下手里的剑,迈着四方步走至新帝跟前,凛声道:“今日的奏折陛下可批阅完毕?”
向杺努努嘴:“都在龙案上,堆着等你看。”
苻清白盯着他片刻,严肃道:“陛下,昨夜京城突降大雪,京中尽四成茅屋倒塌,今日寒风凛冽,飘雪仍不止,数以千计百姓冻死在街头,无家可归。天子脚下的京城雪灾都尚且如此严重,京城之外怕是更严重。”
“冻死了?”向杺作画的手一顿,“都死透了?”
苻清白:“是。”
向杺轻啧一声,不耐烦道:“死了埋了就是。”
苻清白面容沉静:“陛下,眼下需马上解决百姓御寒一事,昨夜钦天监夜观星象,断言此次大雪长则达一个月,短则达半个月。若不马上下旨赈灾,接下来几日,怕是冻死的百姓将会越来越多!”
“啪哒”一声脆响,毛笔狠狠甩入洗笔池,向杺暴怒,拿起桌上玉玺狠狠甩去,“滚!”
力道极大,速度极快,只在眨眼间,苻清白眼疾手快挡上去,四方玉玺的坚硬一角砸在柔软的肚子上,一声闷哼后,玉玺扑入他怀中,玉质精细光滑腻,温润如骨。
紧抿的唇瓣拉成一条直线,苻清白沉默跪下,双手高高捧起玉玺。
“哼!”
向杺缓缓起身,走到他跟前,略一弯腰,眉眼含笑,不解:“苻爱卿这是做什么?你口口声声下旨赈灾,现在,玉玺就在你手中,为何不去下旨?”
苻清白:“……陛下,思百姓之疾苦,抑奢靡之风,克已之私欲,方为明君之举。”
向杺居高临下打量他,不屑道:“苻爱卿,你说,朕的父皇是个明君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