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黑色金丝官靴,一身黑色的盔甲,腰间悬挂一柄长剑,来人清秀的面容与布满嗜血杀意的眼眸极其违和。

向桉激动地扒住牢门口的木柱子:“丁一南,你可算来了,你家将军疯了啊。”

丁一南一眼未看她,目光紧盯牢中盘腿而坐的苻清白,缓缓单膝下跪:“将军,属下来迟了。”

苻清白眸子半垂,面无表情:“外面情况怎么样?”

丁一南:“陛下并未在安武侯的书房里找到兵符,一气之下一把火烧了侯府府邸,但无人伤亡,将军可放心。”

“另,陛下近日重金悬赏道士,塬国各地炼丹道士现已聚集在宫中,边关各处最近倒是安静下来了,不过关外频繁流传出灵丹妙药流言。”

“道士?追求长生不老?”苻清白冷笑,“可能吗?先皇后怎么死的他会忘了?”

“属下不知,宫内现在到处在建炼丹炉、黄符、阵法之类的术士把戏层出不穷。玄清道长隐隐有支持的意思。”丁一南眉头紧锁,眼里布着细红的血丝,“将军,属下有一事不明。”

苻清白:“什么事?”

丁一南有些紧张:“您重兵在握,为什么当初不趁机……”谋权篡位。

他抓着的木牢房栏杆的手因为紧张过于用力,突出了泛白的骨节,仿佛忍受着某种无形的压力。

向桉歪着脑袋看着苻清白,同样很好奇。

平心而论,在她死后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塬国皇帝早死,皇子间为了争夺皇位会死很多百姓,后来无意中知道苻清白手握重兵,就在想他是不是会顺势登上皇位。

苻清白低垂着脑袋,缄默许久,嗓音沙哑:“我知道,我当然可以,但是……不可以。比起权利欲望,百姓更重要,苻家世代守护的从来只有江山百姓。”

向桉目光停留在苻清白身上很久,想说的话含在嘴里全都化为一句:“愚蠢!”

她懂苻清白的意思——塬国没有立太子,如果他趁虚而入,其他的皇子必将抱团反抗,打着“清君侧”的大旗,名正言顺与他来个鱼死网破,届时民心不稳,各国势力一齐出手,打到最后的结果必然是国破家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