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狭小的通道里苻清白正气喘吁吁、不顾一切向着来时的路狂奔,漆黑的通道弯弯曲曲,如此乱跑之下,几息功夫他便摔个狗啃泥,洞内磕磕碰碰声不断,他却如不怕死的蚂蚁,不知疼痛,脚步丝毫不停。

追在他身后,向桉不明所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黑暗中无人说话,只有苻清白摔了爬起来,拼命跑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说话!苻清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得不到回应的向桉很是暴躁,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下,她整个人、整颗心宛如置于火上燎烤,焦躁不耐。

磕碰一路,走出暗道时,向桉再难压心底的怒火,双臂张开,挡在他面前,满腔质问的话在看他的脸后,全都消失殆尽。

如玉的面容大汗淋漓,乌发凌乱,额角不知如何撞到乌青渗血,受伤的双臂此刻再次流血,包扎的白布沾满泥土,混合着流出的鲜血肮脏又可怜,脸色白的透明,脸上、衣服、头发全沾了泥土,整个人仿佛在泥坑里滚了一圈出来,狼狈不堪。

他双眼泛红,喘气急促:“让开!”

向桉没让:“说清楚,你到底怎么了?”

苻清白胸膛起伏剧烈,气息很是不稳,但脖颈处爆起的青筋昭示着他在极力控制自我情绪,几息后,他沉声道:“我要离开皇宫。”

“好。”

得到答复,向桉侧身让路,对于她的果断和不多追问,苻清白有瞬间的一怔,似是没想到,但随即反应过来后开门出去。

昨夜没人把守的门口,今日不知何时多了两个太监,苻清白才一踏出门,两个太监便挡在前面:“侯爷,请回去。”

完了。

向桉心头刚冒出这个想法,苻清白就已动脚了,修长的腿带着蓝色的锦袍在空中划过,两个太监重重砸在了墙上,双眼翻白,晕的不能再晕。

失去双手的武将,双脚便是他的手。

“死了?”向桉心颤颤凑近查看两个无辜太监的状态。

“晕了。”苻清白边说边往外走,无奈被拖着走的向桉,道:“你要怎么出去?”

双手没了,兵符、暗卫也没了,向杺彻底掌控了皇宫,他能如何逃?

“不知道。”苻清白垂眸,目光不知定格在何处,右侧身子下意识微微一动,下一瞬身子一僵,肩膀极细微稍稍松懈。

“怎么了?”向桉疑惑看他,虽不知他是如何想的,但既已被屏障所困,注定得要与他捆绑,那便都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