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先是把她挖出来抢了她精挑细选的坑位,现在好死不死的又把苻清白放进了她精挑细选的棺材里。
真是欺负她这只鬼打人不疼。
围着棺材急得团团转,向桉毫无办法,半“不”字不敢说。
哪怕知道齐远深看不见她,听不到她说话,她也无论如何说不出把苻清白抱出去之类的话。
一是她没资格,这棺材即便她躺过一段时间,即便棺材的主人早不知凭空消失去哪儿了,可棺材终究不是她的,她没有权利赶走任何人,二是她对苻清白之死有愧,根本没有脸赶他。
齐远深站在棺材旁居高临下深深看了一眼苻清白,转身,片刻功夫后他手持一小束不知名白色野花归来。
将野花轻轻放在苻清白胸膛上,合上棺盖最后一刻,他道:“苻将军,请原谅我无法厚葬您,也请原谅我阻止弟弟为您出头。”
“在您那天进宫后再没出来时,我曾找人偷偷打听过您的行踪,其中原由虽不详尽,但也并非是完全没有收获——小皇帝软禁您,整个朝堂都知道,偏偏没有一点消息传出。”
“那夜我在父亲书房门前跪了一整夜,一向疼爱我的父亲一次未出现,天亮后父亲直接从后门出了门上朝,我很失望,很难过,却又离奇体谅父亲避而不谈的顾忌。”
“而今,父亲死了,死在了小皇帝的手下,为了和吴王争权,小皇帝牺牲了他,现在塬国已经被一分为二,齐家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跟随小皇帝,要么跟着吴王,若处在中立,齐家便要灭亡。”
“我知道,若你活着,你必不会允许塬国如此分割,可我不是你,我没有这么大的勇气与本事,甚至我亲眼看着你的尸体被小皇帝从雪水里捞出,我连句求情的话都不敢说。近日边关传来风声,你曾经的属下——丁一南反了。”
向桉一怔,脑海里浮现出丁一南临出发时在牢里与苻清白话别的场面,低声呢喃:“丁一南你不错啊。”
而比他更不错,更厉害的人是此时躺在棺材里的苻清白。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齐远深仍在说话:“你身死的消息已经传到边关,闻言跟随他起兵造反的人曾是拥护你的兵将,他们想为你报仇,想为你苻家上下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