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次不住点着头,瀛姝的胆量虽比许多女子都要大些,但其实不可能真对血腥之物有癖好,她只是对仵验这门行当予以关注重视而已,可不要真去看剖尸,他还是个男子,想想那场景都觉得不寒而栗呢。
瀛姝看蟋童又是捣姜汁又是烧苍角地忙碌,想就知道真正的仵验可不比得刀剖鼠耗这样的小试验,她就算在旁,也只是添乱,于是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活人身上,就跟过去,绕猴三面前,冲他笑了笑。
笑容很灿烂,猴三心中却“咯噔”一下。
“大叔很有识人之能,对事物也极有自己的见解呢。”
猴三明明受到了表扬,心里却没来由发起慌来,抬手搓了搓脸,竟不敢搭腔了。
“大叔可别说对南泽里的命案一无所知。”瀛姝笑得更灿烂了。
南次站得略远些,抱着胳膊,觉得旁观瀛姝怎么从吏役口中套话是件很有趣的事,不由又想起了一些旧趣事,王四娘但凡又在酝酿什么诡计,瀛姝意识到了,却不去质问王四娘,偏从王荣、王藉两人身上下手,那两人稀里糊涂就成了王四娘的“绊脚石”,有几次还去姚氏跟前“控告”王四娘,王四娘还没“出师”呢,就被亲娘和亲兄长联手给“剿灭”了。
有时候瀛姝的笑容还真是比匕首还要锋利的。
“不能说一无所知。”猴三四处乱看,就是不愿跟瀛姝对上眼:“过去从府衙送来这里的尸体,绝大多数都是已经仵验了,送来后就是等家属来认领,实在无人认领的,由小人拉去埋葬,像这回这样,也不许人认领,还日日都送冰来保存尸身的状况还是首例,更别说又引来了女公子一行贵人。”
没一句话有用。
瀛姝却还是抓到了突破口:“大叔肯定猜到了南泽里命案是谁经手查办的,日日消耗这么多冰,建康府衙的官员可舍不得自掏腰包购备,也只有建康令,才有权从冰井务调冰了。”
猴三下意识点了下头,就惊恐的僵住了。
“大叔这么聪明,是不会真为财亡的,大叔已经料到我们既然是从宫里来,必然是奉了圣令,既有圣令在手,大叔就不怕予以通融后会被二皇子降罪,但大叔却怎么也不敢讲二皇子坏话的,是不是?”
猴三哭丧着着脸,刚才那个锦衣公子倒还容易应付,这女公子,她究竟什么来路啊,祖传挖坑小能手么?
“大叔放心,我对二皇子的坏事没有兴趣。”
“不敢不敢。”猴三连连摆手,他真是不敢相信挖坑小能手的保证。
“我就是想知道在大叔看来,建康府衙的仵作称不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