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心念一动,道:“秦公公,您是什么时候当上内务府总管的?”
秦立道:“雍正十二年。”
双喜又问:“那您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做了第一个梦吗?”
秦立道:“皇上登基二十五日后。”
他与师父梁多瑞十日通信一次,师父在送来第二封信后失踪,之后第五日他做了那个梦。
果然一切与皇帝登基有关吗?
双喜又问叶心:“叶心姑娘,您能告诉我您到底是何原因受罚的吗?”
叶心叹口气道:“之前玫答应的脸出了事,怀疑到娴妃头上,皇上让娴妃去养心殿问话,海答应见娴妃许久未归,一定要去养心殿为她分辩,我阻止了她,因此受罚。等等?”
几人惊觉出什么。
秦立道:“双喜家出事是在两次选秀,我师父出事时皇上登基,双喜被贬是因为银兔簪案,叶心姐姐是因为娴妃被冤枉,这几件事都有三个人:皇上、皇后娘娘、娴妃娘娘。”
他啧了一声:“选秀时娴妃先是落选然后景仁宫皇后出事,皇上登基后娴妃先是被勒令守孝然后又去侍疾,拖延许久才有了封号宫室,银兔簪案和玫答应的事情她是被陷害的,可以说次次娴妃都没落着好,反而每一次获益的都是……皇后娘娘。”
叶心道:“皇后娘娘当年成为福晋,是因为出身沙济富察氏,至于皇后娘娘每次身在风波之中,皇后娘娘就是管后宫的,后宫出事,她出面主持也是理所应当,何况每一次事情都秉公办理,处置得宜,这好处也是皇后娘娘应得的,有何不妥?”
秦立道:“是啊,同样的道理也可以放在皇上身上。且所谓龙凤之气,指的当然是皇上与皇后娘娘,且我细细想来,皇上的烦心事,确实也有一大半是因娴妃所起,皇后娘娘其实每次也是稍有不慎就会惹皇上疑心,处境不可谓不险,只是皇后娘娘每次都能逢凶化吉罢了。可以说娴妃每次倒霉,都会影响皇上和皇后娘娘,所以窃取龙凤之气是……”
双喜道:“根据测算,娴妃的确有无上气运,但她的确也没落着好过,鬼差又说颠倒世界,难道我一开始的思路是错的,气运就是反的,越多越倒霉,还是随机拖几个人一起倒霉?”
秦立道:“让人倒霉的气运还拿来干嘛呢?妖邪是坏,也不是傻啊,没好处的事情为什么要做?”
他猛然抬起头,想起自己试图通过苛待娴妃来试探的做法被璎珞否定的事情。
难道说,倒霉,本身还有别的好处?
“我向您提过,魏女士,气运之子得到天道偏向的表现也有可能是不幸和困苦,我也明白您并不能理解其中的道理,我一开始也不能理解,只能把这种现象当成一种经验之谈,我也是后来才明白,即使没有因为困苦的境地而被衬托出某些美德,受同情对某些人本身就是一种好处。
比如,有一种人叫做反社会人格者。他们就是其中一种能从同情中得到好处的人。好人的同情像是一纸降书,比羡慕和畏惧来得彻底,人在心生怜悯时是毫无防备的,因此同情本身可以被他们拿来当做武器。”
会议室中,换上统一制服的元一正试图向三人解释。
“那您的意思是,娴妃就是这个反射什么的?”明玉问道。
元一:“我只能说很多特征是对得上的,比如掠食者一般容易迷惑他人的魅力,无视规则的自发性和冒险,表演情感,模仿利用自己的社会角色,短暂而强烈的热情或兴趣,但是我并没有精神方面的临床诊断资格,我的本体和人接近的部分只有脸,对人心的理解大部分来自于书籍,所以只能说是像。
毕竟,气运之子作为人格化存在本身的品性,有正直良善的,有凶暴残忍的,有软弱无能的,可是本身有反社会人格缺陷的情况,即使是对我们元字鬼差而言,也不是常见的情况。
再加上非人之物气息的广泛,这一次情况的确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主任非常重视,亲自主持了两次接送生魂的行动,还说今天还要再过来和我们碰个头。
你们也趁次机会畅所欲言,有什么疑问和困难,可以和祂交流一番,毕竟祂以前是人,交流起来比较方便。不用紧张,你们都接触过祂,祂一向很亲切,不是吗?”
元一突然想起什么,摘下眼镜道:“哦对了,我把眼镜摘掉,这样就能区分穿着统一工作服的我们了。还有,主任的坐骑是一只比较大的螃蟹,祂平时会把螃蟹变成马车大小。会稍微超出你们的想象,也不用太紧张。”
璎珞、容音、明玉根本没太听懂,只明白主任要骑着一只螃蟹过来:“哦,好,好吧。”